“騙人。”鳳池月才不相信她的話,從背後緊緊環著明見素,下巴也壓在了她的肩頭,她的雙眸有種如橫江秋霧般的朦朧。 “你見了青筠就不高興了,一定是鳳凰山那邊提出了無理的要求。”鳳池月無條件倒向了明見素。
明見素暗歎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後,說:“她們想見你。”或者說,是想見鳳尊。
鳳池月輕哼,說:“我是什麽人?她們想見就能見嗎?”頓了頓,她又說,“要不在東阿山外立一塊石碑吧,上頭刻著‘魔與鳳凰山一眾不得入內’。”
明見素被鳳池月這話逗笑了,她松開了鳳池月,一轉身與她面對面站著。抬起手替她將一縷小辮子捋到了耳後根去,說:“這倒不必了。”傳出去東阿山面上也不大好看。
鳳池月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眼也不眨地凝望著明見素。
她在天河之淵中蘇醒,明見素是她瞧見的第一個人,對她來說是最與眾不同的存在。
微風吹來,一瓣瓣桃花隨風飄揚。
明見素將落花一捋,牽著鳳池月往殿中走。
不敗劍歪歪扭扭地撥弄著文書,見到明見素、鳳池月二人,抗議似的一翻身,用劍柄在桌面上一敲,發出了“咚”一聲。
鳳池月笑盈盈地問:“另外兩把劍呢?”
不敗劍聽到這話立馬就老實了。雖然主人喜新厭舊、三心二意,可它是最早追隨的且是唯一熟知處理文書事的!
明見素與鳳池月溫存了一會兒,再度將心神投入了事業中。
鳳池月沒去騷擾明見素,而是召出了混沌鏡,在上頭髮表了一通與鳳凰山絕交的宣言。
雖然本來就沒什麽交情,但書面上的“割席”還是得有的。
她是鳳凰,但不是鳳凰山或者丹穴山的,她是東阿山獨一無二的鳳凰。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就發布《與鳳凰山絕交書》了呢?
——果然鳳池月瘋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連鳳凰也打。
——樓上的道友說錯了,還有例外的。
等明見素看到消息的時候,這事兒已經是仙界人盡皆知了,底下看熱鬧的人不少。羽族裡有憤憤不平叱罵的,也有拍手交好的。前者傾向鳳凰山,至於後者嘛,一看就是朱雀那邊趁機煽風點火、徹底撕裂鳳凰山與東阿山交情的。
“師妹,你怎麽——”明見素看著面上帶著燦爛笑容的鳳池月,一句話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師姐開心了嗎?”鳳池月眨了眨眼問,“這事情後,鳳凰山應該不會再找過來了。”
明見素心中百感交集,開心自然是有的,師妹始終將她放在第一位;可更多的是心疼。她師妹應當一直快活著,怎麽過去就遭遇了那麽多不平事情呢?她抿了抿唇,找到了那些個在混沌鏡裡叱罵的人,直接在他們留言後附上約戰邀請。太虛靈境也好,實戰也罷,只要能夠讓他們閉上臭嘴,她都樂意奉陪!
自斬殺了白陽星君後,明見素的名聲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煞氣,都快成為夜半嚇小孩的凶神了。她這麽一番操作,再也沒有誰湊上前來罵鳳池月了,一個個聞風喪膽、閉口不言。
明見素可不管別人內心深處怎麽想,她只要達成目的就好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不管是帝女還是鳳凰山,都沒有上東阿山來擾她和師妹的清靜了,這樣恰好合了明見素的心意。只是近來還發生幾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天羽司考核中,有不少舊日的巡山使出來阻礙。守選仙們猶猶豫豫的,隻敢將調查的結果上呈,少有獨自行事的魄力。明見素倒是沒有太苛責他們,畢竟小族屬出身的,不敢得罪朱雀、畢方他們也是正常的。
小族屬的守選仙怕那些舊巡山使,明見素是一點都不怕的。她往天樞部走了一趟,強行從天樞部雲澤少君手中要來了十幾枚緝凶雷令。將那些阻礙公務的舊巡山使以及他們的擁躉打了個半死後,盡數扔到了大詔寺中。
雲澤少君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壓根不想沾事情,就讓天樞部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存在感不好嗎?東阿山那邊才走,朱雀、畢方又趕著來。最可怕的是天帝與天母的法旨一前一後地到來,前者要求赦免,而後者卻要依律斷事。這天命所化的兩位行事不一,可是頭一回,他又該聽誰的?這得罪了哪一個都不成啊!無奈之下,雲澤少君隻得前往天樞殿中請示尚在閉關的道靈星君。沒多久,雲澤少君便接到了一張飛書,上頭只有一輪月。雲澤少君眼皮子一跳,小心翼翼地將飛書收起。以月相喻太陰,道靈星君她果真是傾向天母的!
有主管天樞部的道靈星君做決定,雲澤少君那股不安消退了不少,到時候天帝就算要追究,那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來。
東阿山。
天帝的使者還沒有抵達,倒是先迎來了一個久違的客人——明玉衡。
鳳池月沒什麽心情見客,她縮在了法殿中玩,讓明見素和祝完接待去了。
“鳳司主不在嗎?”明玉衡正襟危坐,她的聲音不高,隱隱藏著幾分警惕。雖然知道她不太可能去天羽司做事,可心中還抱著一縷微弱的希冀。
明見素道:“在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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