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好的不能再好,好嗎?夏也好難不成想和她絕交?胡文漪滿頭霧水,隱隱有些擔憂。
“你想不想讓我們的關系更近一步?我們是朋友,可我想在朋友面前再加一個字——”
未盡之言,二人心下皆是了然。胡文漪微啟丹唇,卻沒有出聲。
夏也好的視線緊緊跟隨著胡文漪眼波的顫抖,她的心像被人栓上一根細線,線的另一端就握在胡文漪手裡。
歡喜或是失意,皆在她一語之間。
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靜到她能聽清略過頭頂的喜鵲撲扇翅膀,能聽清胡文漪急促的呼吸。
“這個答案對我們都很重要,”胡文漪雙手疊在一起,垂著眼道,“所以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再回答你。”
宿管阿姨從外面打開門鎖,像播放磁帶前的雜音,一圈一圈,靜謐的時間又開始轉起來。
樓上響起推開窗戶的吱呀聲,宿舍裡傳來說話聲,嘁嘁喳喳的,有人從她們旁邊路過,偏過頭看了一眼。
夏也好半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對對,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一會兒還有點別的什麽事,你先回教室吧。”
胡文漪起身離開,邁出大門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夏也好,正午的陽光為她描上一層金色的輪廓,看不清她的神情。
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樣的……
胡文漪被這個問題久久困擾著,父母的婚姻悲劇讓她一度抗拒任何感情的靠近,可眼下,她該拿夏也好怎麽辦才好……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麽,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胡文漪目光一轉,盯著夏也好投射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她的人生原本與夏也好這樣優秀的人毫無交集,但卻因為一次偶然的拐角,她理所當然地搬進她的高中生活,住了很久,很久。
胡文漪的心弦一瞬間被人撥動。
或許在她沒有開口拒絕的那一刻,心弦就已經被撥動了。
……
期中考後,老班打算恢復兩兩同桌的管理方案,座位由學生們自己決定,他最後負責做微調。
夏也好的成績小幅度的升降——經過一個半學期的沉澱,班裡躥出了幾匹黑馬——盡管夏也好依然位列班級前十名,但選座位的機會恐怕輪不到她了。
這次進步很大的學生有優先選座的機會。夏也好還惦記著胡文漪的回答,她想著最壞的打算,如果胡文漪想遠離她,這該是最好的機會。
還未等夏也好主動去找,胡文漪已經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她,這笑讓夏也好的心事愈發迷離。她猶豫著開口:
“文、胡文漪……你選了誰做同桌?”
看著夏也好小心翼翼試探地模樣,胡文漪捂著嘴趴在桌子上笑個不停,夏也好的心像被人輕輕敲了一下,胸腔中蕩起回響。她急於求證,也管不了那麽多,伸手去搖她的胳膊。
“你覺得呢?”
胡文漪從臂彎裡露出一隻眼睛來瞧她,眉眼彎彎的,像她指尖的那一枚月牙,靜靜地注視她,等著她的下一句。
“所以……你為什麽想和我做同桌?”
“因為,我想從你旁邊的窗戶看月亮。”
第27章 月色
天漸漸破曉,藏青色的天空還鑲嵌著幾顆殘星。
後排的窗戶開著一條縫,帶來雨後微微濕潤的空氣。一縷輕風蜻蜓點水般掠過少女的臉頰,帶來一陣微妙的觸感,那不是風,那是夏也好的吻。
“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夏也好問道。
“沒什麽,就是想知道你每天來這麽早是什麽感覺。”胡文漪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迷迷糊糊道。
“你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嗎?”
“犯困的感覺。”說著,胡文漪又趴回了桌上,繼續補覺。
夏也好抬眼,離早自習開始還有十五分鍾,說“那你繼續睡吧,到點我叫你。”
……
早自習結束後,教室裡多的是補覺的學生,“特大喜訊——”三水哥興衝衝地跑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讓人打哆嗦的冷風。
“夾尾巴!你能把門關上嗎!”
前排的錢漫一句怒喝嚇得刷手機的政治老師一個激靈,“這麽凶啊。”一句打趣羞得錢漫垂下腦袋。
三水哥趁機瞬移到後排,跟他的幾個兄弟聊起來,胡文漪側耳一聽,只聽見“明天……大休……”幾個零碎的詞匯。
她興奮的睡意全無,湊上去和夏也好悄悄耳語。兩人激動地擊掌。
這一整個下午,胡文漪都被明天大休的事情洗腦了,課堂上的知識點壓根沒聽進去,連夏也好給她出的題也錯了好幾道。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靜下心來,認真做題。”夏也好用筆杆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頂“該來的總會來的,現在急也沒用。”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胡文漪道,夏也好拿過她的練習冊寫寫畫畫,將算法公式說了一遍,道:“聽明白了嗎?”
“呃……”胡文漪懵逼地眨眨豆豆眼,夏也好歎氣,白了她一眼,翻開自己的練習冊指著某一行步驟,說:“你抄到這一行就行了。”
“阿好,你真好。”胡文漪佯裝要擁抱她,夏也好忙往後躲,但沒躲過去,兩人抱在一起耳鬢廝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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