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夜色融融。
昏昏欲睡的大腦再也控制不住愈發沉重的眼皮。
忽地,徐徐的腳步聲響起,鹿笙猛地驚醒,豎著耳朵聽著外間的動靜。
確認是祁枕書快要走到床邊後,鹿笙掀開被子,從床榻裡探出身子。
“還未睡?”祁枕書脫衣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她問道。
鹿笙‘睡意朦朧’地揉了一下眼睛,聲音半夢半醒,呢喃道:“有點渴。”
她說著話就半眯著眼要下床,祁枕書攔下她,“我去給你倒水。”
“哦。”鹿笙聲音‘迷迷糊糊’地應了應聲,心中暗喜,好像最近祁枕書是越來越體貼了。
祁枕書倒了茶水給她,鹿笙抬手去接,結果‘一不小心’沒拿穩杯子,茶水灑了一大半在祁枕書被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
鹿笙忙伸手去擦被子,結果越擦茶水沾濕的面積越大。
“小心別沾濕了衣服。”祁枕書拉著她的手,扯了一旁架子上的巾帕給她擦手。
看著她的動作,鹿笙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她做錯了事,祁枕書不但沒有怪她,還想幫著她擦手。
對她這麽好,應該就是喜歡了吧。
“現在怎麽辦?”鹿笙掩著心裡的興奮勁,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愧疚’地看著她,“被子這麽濕,肯定不能用了。”
家裡是還有厚的舊被子,但都在西廂的雜物間放著。
鹿笙不等她說話,就趕緊提議道,“要不我們睡一床吧。”
這個點再出去找被子確實麻煩,祁枕書點了點頭,將自己那床被打濕的被子抱到榻上,又重新給鹿笙倒了水。
鹿笙計劃得逞,心裡喜滋滋地接過水,裝模作樣的喝了下去。
剛才糖糖睡著後,鹿笙就故意將她往外挪了挪。
這會她們兩個躺在一床被子裡離得特別近,基本就是肩膀挨著肩膀。
鹿笙先是保持著平躺的姿勢,過了一會,她裝作睡熟,無意地翻了一個身,面朝著祁枕書,身子也往她那邊靠了靠,直接貼上祁枕書的手臂。
黑暗中,鹿笙放慢了呼吸,察覺著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祁枕書身子微微動了動,鹿笙聽到了頭髮摩擦枕巾的聲音,緊接著溫熱的氣息在頭頂拂過。
是祁枕書向她看過來了,但是並沒有推開她,而是緩緩地轉了回去。
時間一點點流失,鹿笙緊張地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她咬咬牙,把心一橫,直接抬起手臂環上祁枕書的腰間,腦袋也順勢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這一刻,鹿笙能明顯地感覺到祁枕書身子僵了一下。
過了許久,祁枕書側過身,慢慢挪動了一下手臂,鹿笙的頭從她的肩頭上滑了下來。
鹿笙趁著這個機會,弓著身子往祁枕書的胸前拱了拱,手上也稍稍用了一些力氣,將她抱得更緊。
祁枕書的動作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
越發急促的心跳聲穿過胸腔,直直地傳遞到鹿笙的耳朵裡,仿若來天外仙音,一下又一下的敲在鹿笙的心間,讓人心醉神迷。
這一下,她是真的確認了,祁枕書應該是喜歡她的。
察覺出某人越發僵直的身體,鹿笙暗笑一聲,松開她,又翻了個身。
鹿笙得到了答案,不過一會便心滿意足的睡去,可不曾想另一側祁枕書望著她的背影,眸光越發幽暗深沉,許久才平息了自己超速的心跳。
翌日。
鹿笙抽空去了一趟濱河縣的紙筆鋪子,找了好幾家都沒找到有賣墨寶齋小狼毫的。
鹿笙找買的墨寶齋小狼毫是隻適合初學兒童,而且筆的價格又貴,需要五兩銀子一隻,也很少有人會買。
如果要預定,需要特意去京都購置,最少要半年的時間才會有貨。
半年的時間太長,鹿笙想著不行就給鹿華敏寫封信,托她再買一隻好了。
“小笙回來了?”
鹿笙剛踏進酒鋪,柳芸正好起身往門口來,與她遇了個正著。
“筆可買到了?”
“沒有賣的。”
鹿笙歎了一口氣,想著還要寫信麻煩鹿華敏,她就頭大。
“小笙要買什麽筆?”一道溫婉的女聲從鋪子裡傳來。
鹿笙抬頭一瞧,便看到林紓清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錦緞長裙,笑意盈盈地朝她走過來。
“誒?你怎麽來了?”鹿笙已經有好久沒見過她,乍一看到她出現在鋪子裡,倒是有些驚訝。
“怎麽?”林紓清略帶失望道,“小笙是不想見到我?”
“哪裡的話。”鹿笙走到她身旁,笑著道,“何時回來的?”
從欽州回來,鹿笙去找過林紓清,想謝謝她幫忙與閑林山莊牽線的事,但去了兩次林家都沒找到人,就猜她人可能不在濱河縣。
“昨日回的。”林紓清語氣柔和,“聽管家說你去尋過我?”
“嗯。”鹿笙點點頭,“幸虧有你那拜帖,要不然我哪裡買得上閑林山莊的皇菊,就想著上門好好謝謝你。”
“這般客氣作甚。”林紓清眉眼彎彎,說道,“都是舉手之勞。”
酒鋪裡沒有能坐著聊天的地方,鹿笙瞧著正好快到晌午了,便提議,“那也是幫了大忙,你現在有空不,我請你吃頓飯當做謝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