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燕旋即勒停身下的馬,並抬手示意身後的車隊停下。
“在下秦武鏢局的秦飛燕。”秦飛燕抱了抱拳,笑著與他們說和道,“敢問各位是哪道上的兄弟?”
常年在路上行走,秦飛燕甚是懂得道上的規矩。
鏢局出行車隊都會插上鏢旗,一般山匪看到鏢旗都不會上前劫道,但若是碰上新匪攔路的,就會在問得名字後掏上些買路的銀兩,等下一次他們再遇見便不會過來攔截。
領頭的黑衣大漢並未回答秦飛燕的話,隻沉聲說道:“留下身後的馬車,放你們一條生路。”
秦飛燕微微斂了眉,但面上仍然帶著笑意,她伸手往懷裡一掏,摸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布囊,“道上……”
不等她說完,領頭的黑衣大漢直接提著刀衝了上來。
“苗方,將人護好。”
秦飛燕見狀,面上一凜,忙大喝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迎戰。
轉瞬間,鏢局眾人與黑衣人纏鬥到一處。
叮當的打鬥聲驚醒了車內小憩的祁枕書。
“怎麽了?”
祁枕書掀開車簾,剛要探頭出來一探究竟,鹿笙迅速將她推回車內。
“外面來了一群人劫道,我看著不像山匪。”鹿笙快速說道。
看他們打鬥的招式,鹿笙覺得這幫人十分訓練有素,一點不像是隨意拉幫結夥的山匪。
而且他們目標明確,指明了只要馬車裡的人,顯然就是有備而來。
如果鹿笙沒猜錯的話,他們的目標就是另一輛馬車裡的梁小娘子。
“山匪?”祁枕書聞言大驚。
這一趟出門,為了安全起見,特意尋了鏢局同行,竟沒想到還會遇到山匪。
想到這一處,她立刻反應過來,蹙眉道:“他們是為了梁小娘子。”
“嗯。”
鹿笙快步來到車廂尾部,在車凳的下方摸到一個凸起的木栓,使勁一拉,馬車的最下方的擋板便松了開來,露出一個半平方米的空隙。
“你怎麽知道這裡能打開?”祁枕書訝然道。
“上車那日看見的。”
來到封閉狹小的空間,第一時間尋找第二出口,是鹿笙的習慣。
當時鹿笙看到時便知道,這個應當是鏢局特意改造的隱蔽逃生出口。
“我先下去,等確認無事,你再下。”
對方人多,鹿笙不能確保秦飛燕一定能將人攔截下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離開馬車為宜。
要不是這具身體沒有半點武力值,鹿笙定也是要上前幫上一幫。
她來了以後,晚上空閑的時候會刻意地做一些肌肉訓練,奈何原主的底子太弱,練了一個多月也隻稍稍有些健身修體的效果。
偷偷摸下馬車,鹿笙匍匐在地上,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打鬥情況,見到眾人還是在隊伍的最前面纏鬥在一起,便趕忙招呼著祁枕書下來。
趁著眾人不備,鹿笙引著祁枕書順著車廂躲進路邊的草叢。
身後布衣丫鬟看到她們的動作,登時眼睛一亮,迅速轉身進了馬車,帶著梁小姐躲進了不遠處地草叢。
鹿笙觀察了一下附近的環境,草叢再往外便是斜斜的山坡,她們要是想跑遠便只能往坡下走。
她悄悄往後挪了一些,轉過頭去看坡下的地形。
祁枕書性子一貫沉穩,但頭一次碰到如此生死關頭,心底難免生出些驚慌。
察覺到鹿笙的動作,她下意識地將人拉住,驚恐道:“鹿、鹿笙。”
“別怕。”此刻的鹿笙也是神經緊繃,壓根沒有注意到祁枕書主動拉上她的手,隻輕聲安慰道,“我看一下坡下的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明澈的雙眸泛著溫和又堅定的柔光,讓人無比安心。
祁枕書霎時平靜下來。
視線掃過山坡的樣貌,鹿笙腦海裡快速規劃著逃跑的路線,如果一會秦飛燕她們抵不過,她要怎麽與祁枕書既迅速又能避免少受傷地滑下山坡。
那些人是為了梁小娘子而來,應該不會對她們窮追不舍。
再抬首看向遠處打鬥的人群,鏢局的人以少敵多,漸漸處於下勢。
“我們從這裡下去,一直順著走到那……然後在那一處我抱著你,我們從那裡滾到……”
鹿笙拉著祁枕書挪到山坡邊緣,與她說著自己選出的路線。
“讓我抱著你。”祁枕書凝眉不讚同道。
鹿笙的說的路線確實可行,但祁枕書一聽便知,最後那一段路,她們中抱著另一個的人受傷的概率遠遠要大於被抱之人。
“你沒經驗……”
鹿笙想扯一個理由,讓她同意自己抱著她,但在看到祁枕書那深棕色的瞳仁後,直接噤了聲。
祁枕書看出她在說謊了。
鹿笙搖著頭小聲說道:“不行不行,還是我……”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人攬在懷裡,清泠的聲音在頭頂傳來,“我比你個子高,應是由我抱著你,比起你來護我,我更能護著你。”
咚咚咚咚。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鹿笙的心臟瞬時漏了兩拍,複又急速狂跳起來。
清爽的皂角味夾雜著淡淡的墨香,在鹿笙的鼻尖縈繞,有種令人安穩又躁動的魔力,讓她險些忘了此時二人的處境。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長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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