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過了三年,利豐錢莊和元寶齋也退出了商會。
至此後到如今,恆昌隆就一直由鑫茗茶莊、定南糧行和錦繡布行三家共同掌控。
鹿笙聽他說了這麽多,特意要了一壺一品金絲皇菊,還打包了幾樣茶點,又給了茶小二十文賞錢。
茶小二拿著賞錢後樂呵呵地送了她一小碟炒貨。
等他出了門,祁枕書秀眉微蹙,沉聲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慶豐酒樓的東家就是姓林。”
“嗯,慶豐酒樓就是林紓清家中的產業。”
這件事她們在第二次見面時,林紓清就與她說過。
還有小二剛剛提到的慶豐酒樓三少一家乘車墜亡,應當就是林紓清的父親及其原配妻子和孩子乘坐的馬車墜崖而亡的事。
想來這也是林紓清沒直接與她說的原因,畢竟這其中還涉及了家中私事。
啾~啾~
一聲清脆的鳥鳴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鹿笙眉尾一揚,笑呵呵地走到窗邊。
就在她們與茶小二說話的時候,對面食肆的房頂上密密麻麻停了十幾隻小麻雀,而在它們中間還有一團圓圓的白色鸚鵡。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
羽翎最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對面茶館的鹿笙,開心地鳴叫了一聲,緊接著其它的小麻雀紛紛向她這邊看來,然後嘰嘰喳喳地跟著叫了起來。
鹿笙無奈地撫了撫額,伸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鳥叫聲刹那間停了下來。
啾!
下一刻,食肆門前的樹枝上傳來一聲短促的鳥鳴。
屋頂上的麻雀們聞聲立刻抖擻著羽毛做出起飛的姿態。
啾!啾!
羽翎扇著翅膀飛到食肆的門匾後。
麻杆男邁著八字大搖大擺地出了食肆,邊走邊哼著小曲。
嗝~
他拍了拍吃撐的肚子,用手指剔牙了剔牙,打了一個響嗝。
“看!天上掉錢了!”羽翎伸著脖子大喊了一聲。
麻杆男抬起頭,還沒等看清天上怎麽掉錢,就眼前一黑,被密密麻麻又熱乎乎的鳥屎淋了一身。
“這是什麽?!”麻杆男驚得大叫一聲,一坨鳥屎直接掉進他張著的嘴巴,呼在了喉嚨間。
“嘔~嘔~咳、咳、咳、咳。”
腥臊的臭味直接讓麻杆男扶著腰嘔吐起來,手忙腳亂地抹開滿頭滿臉的鳥糞。
‘這麽喜歡佔便宜,小爺我今天就讓你佔個夠。’
‘免費的鳥屎大餐,你喜不喜歡?!’
羽翎站在門匾上,收回了撅著的小屁股,唧啾地嘲笑著。
這奇特的一幕引得食肆的食客與路人紛紛側目。
有的人惡心地撇了撇嘴,看著盤中的餐食,再也吃不下去。有的人沒忍住直接大笑了起來。
“我說他剛一定是耍了流氓,所以一出門就糟了報應。”
“臭流氓,撒謊耍橫的,連鳥都看不過去了!”
“我看是神仙顯靈,派鳥雀來懲罰他了!”
“你這麽說倒是真像,無緣無故那群鳥怎麽就特意飛來收拾他。”
“阿彌陀佛。”
“這種人吃個鳥屎都算是便宜他的,就應該剁了他那隻髒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了!”
“走,咱上去把他拿了報官!”
“我看行!說不定神仙看到了,還記我們一功!”
聽到眾人的議論,麻杆男顧不得嘴巴裡的惡心,拔腿匆匆跑開,有兩個好事的,直接追著他一路跑遠。
“哈哈哈哈~”鹿笙抱著肚子笑得開懷。
祁枕書側頭看向她,眼前的女子美眸彎彎,臉上的笑容璀璨,帶著肆意的輕松與張揚的活力。
隻一眼,祁枕書就被這陽光般明媚的粲然笑顏牽動,眸光驀地一柔,嘴角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笑意。
同時一股豔羨由心底而生,她突然有些羨慕可以這樣恣意大笑的鹿笙。
這念頭稍稍一起,便宛若藤蔓一般在心間滋長蔓延,最終緊緊纏繞著她的心房,驅使著她靠近燦爛養分的源頭。
清風拂過窗欞,鹿笙額間的碎發隨風而起,盈著點點碎光,祁枕書不自覺的向她邁了一步。
而鹿笙也似有所感,正要轉過頭向她看去。
“姐姐!”
羽翎嗖得一聲,從打開的窗間穿過,撲閃著翅膀在鹿笙眼前上下飛舞。
“姐姐,姐姐。”
“小羽厲害不厲害?”
祁枕書腳步一頓,半抬的手臂緩緩放下,斂了眸色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被它這一打岔,鹿笙壓根沒注意到祁枕書的異常,她抬手接住羽翎,笑著誇讚道:“很厲害,尤其是最後一下,精準極了。”
“那是必須的。”羽翎擰了擰鳥屁股,驕傲地仰著頭上的冠羽,“百發百中!”
“走,給你們買好吃的去。”
鹿笙把那一碟炒貨倒進小布袋,羽翎一瞧,歡快地啾了一聲鑽了進去。
“走吧。”
她隨手拿起打包的茶點,對著祁枕書揚了揚手,笑著說道。
“嗯。”
祁枕書的面色早已恢復如常,平靜如水,可背在身後的手卻是不自覺地蜷了一下。
出了茶樓,鹿笙特意去了一趟糧鋪買了一大包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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