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了二十多年,鹿笙還是頭一次對別人產生好感。
從書房出來,鹿笙去了南房的東側間。
跟別的屋子不同,這個屋裡面家具擺設要多一些,除了桌子衣櫃,竟然還有個梳妝台。
家具用料雖然不是昂貴的木材,但造型和做工也算精致。
看著屋內的擺設,鹿笙腦海裡又顯現出一些畫面。
原主的爹爹鹿華誠能力還不錯,在族裡的酒鋪裡做管事,家裡的生活還算富裕。
鹿華誠妻子前幾年得病死了,後面也沒再娶,原主從小被嬌慣著長大,性格嬌蠻,又好吃懶做。
祁枕書十二歲被賣來鹿家,鹿華誠發現她有讀書的天賦,就送了她去讀書,要求便是要她入贅鹿家。
在涼國,婚配自由,同性也能通婚,還能通過藥物孕育後代。
西涼律法規定,不論男女十六以後皆可立戶,只有立戶者可參加科舉,但參加科舉之人只能娶妻或是入贅,且不能親自生子,如果違反就要革除功名。
在鹿笙的時代,同性也可結婚生子,但卻沒有生育一方無法考公的限制。
涼國這套法律,真是即先進又封建味十足。
原主瞧不上祁枕書的出身,只因不敢忤逆親爹才與她成了親。
祁枕書性格孤傲也不特意討好她,原主就越來越不待見這個‘贅婿’,連帶著對女兒也不太喜歡。
半個月前,他意外去世還欠下一筆債,為了償還債務原主和祁枕書變賣了家具、首飾和部分田地。
鹿華誠死後原主就想過和離,不過那時候祁枕書並沒同意,這一點鹿笙覺得有點奇怪。
另外有一點引起了鹿笙的關注,原主賣房子賣女兒的事好像有些蹊蹺。
想到這,鹿笙走到牆角的木箱子前,打開蓋子往下掏了掏,抓出一個袋子。
袋子裡裝著四十五兩銀子,是原主典房子得了銀子。
至於少的那五兩,已經在拿到錢的那天被原主吃了二兩,另外三兩換了兩盒胭脂。
家裡窮的賣家具賣地,原主有了錢第一反應是吃喝和臭美,鹿笙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一個能賣房賣女兒的人渣,也不能指望她有正常人的腦子。
記起一些事情,鹿笙也放開了手腳,她打開一旁的櫃子,裡面基本都是原主的衣服。
原主的喜好大紅大綠,鹿笙挑了一身相對素淨的淺粉色襦裙,把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打包在一起。
趁著天色還早,鹿笙想把這些衣服拿去典當了,換些銀子回來。
她背著包袱出門,剛跨出門口,就看到祁枕書正在院子裡晾衣服。
祁枕書看向她,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不是要走,就去一趟縣裡。”鹿笙鎮定自若地對她解釋。
“嗯。”祁枕書的聲音極輕。
鹿笙步子不疾不徐,到門口後又特意說了一句:“我一會就回來。”
到了縣城,鹿笙找了一家專門收舊衣服的鋪子。
原主的衣服布料還不錯,只是樣式太過‘出挑’,十幾身舊衣服隻賣了五兩銀子,基本是買來時的半價了。
那兩盒胭脂原主沒用過,鹿笙也給退了回去,同樣折了價格,隻換了二兩銀子。
手裡所有的銀子加起來才五十二兩,鹿笙決定明天還是先去鹿裡正那裡先借上十兩。
回去之前鹿笙又去買了點肉和菜,豬肉十文一兩,鹿笙沒敢多買,隻割了半斤,小白菜比較便宜,一文錢兩大把。
出城的路上鹿笙碰到一個買糖葫蘆的小販,順手買了三串,又花了三文錢。
好久沒吃過這東西,鹿笙有點懷念,她邊走邊吃,還沒到家就吃了一串。
她到家的時候,祁枕書正在生火。
鹿笙笑著舉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我買了肉和菜。”
祁枕書看著她的手並沒說話。
“怎麽了”鹿笙疑惑道。
祁枕書看了一眼灶台下的竹筐,淡淡道:“後院的菜園有小白菜。”
竹筐裡有小白菜、青蒜、小蔥和薑。
鹿笙:……
這她哪裡知道,她壓根沒這記憶。
原主這個四體不勤的人,壓根沒去過菜園。
鹿笙把肉和菜放到灶台上,把糖葫蘆遞了一串給祁枕書,“這個糖葫蘆還挺好吃的。”
祁枕書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留給糖糖吃吧。”
鹿笙猜到了她會拒絕,也沒強求,找了一個盤子放好,“那我先放這,一會吃完飯再給她吃吧。”
鹿笙把肉洗了洗,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塊,裝作隨意地問道:“糖糖在屋裡嗎”
“在睡覺。”祁枕書把燒好的柴火移了一部分放到另一個灶眼。
用青蒜段嗆了嗆鍋,鹿笙下肉翻炒了一會,就倒上水燜煮。
一人炒菜,一人燒火,誰也沒說話。
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燒斷的柴火偶爾發出一聲劈啪聲,窗外橙紅色的霞光點綴了半邊天。
時光似水,愜意悠然。
撲棱棱,撲棱棱。
‘想抓到小爺,下輩子吧!死貓!’
一抹極快的白影從竄外進來,這會直直撞到了鹿笙胸上。
這一幕還真是說似曾相識。
鹿笙揪著腳爪把它拎起來,鸚鵡倒掛著身子用翅膀抱著鹿笙的手,興奮的叫著,‘姐姐,半日不見如隔三秋,小羽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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