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爹點破,秦飛燕便能猜想到,她與長寧郡主之間的事,會有多少是早在長寧郡主的計劃內,而自己又被隱瞞了連她爹都不知曉的事情。
有的事若經過推敲,便會讓人細思極恐。
如果長寧郡主早就知道她爹的身份,那麽接近她是不是也是故意,那麽她們的感情是真實的,還是也只是披著感情的另有目的呢?
恍恍惚惚地回了府衙,秦燕飛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長寧郡主的房門口。
想要抬手敲門,卻在碰到門板時收了回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屋內,長寧郡主看著門外晃動的人影,並沒有叫她進來,直到那黑影走遠,才黯然地垂下了眸子。
從秦廣漢來到府衙的那一刻她便收到了消息,他們父女倆的談話全都一字不漏的傳回到了長寧郡主這裡,也包括秦飛燕的反應。
長寧郡主提前回了屋子,準備等著秦飛燕上門質問,也提前準備好了要如何回答她。
可到最後,秦飛燕卻沒有敲開她的門。
秦飛燕就不想要她的回答嗎?還是不相信她的回答了?
長寧郡主思許久,最後決定親自去與她解釋清楚,可剛起身就收到了暗衛傳來的消息。
秦飛燕在院中舞鞭,已經將院中樹上的葉子卷了個精光。
長寧郡主頓了頓步子,既然生她的氣,那便是還想要她的回答的,那麽她也不用著急了。
等秦飛燕氣消了再與她好好解釋。
可不曾想,翌日一早不待她去尋秦飛燕,便被早早趕來的知州找去議事,還沒等她抽出時間來,便瞧著秦飛燕領著嚴華過來,說自己家中有事,要回濱河縣去,從今往後讓嚴華代替她護衛一職。
長寧郡主氣她不來問過自己就妄下結論,更是直接做了離開的決定,索性也置氣地應了她的請求。
可秦飛燕前腳離開府衙,下一刻長寧郡主便後悔了,她急急安排了青州的事,便帶著人來到了濱河縣。
初始的幾日,她忍著沒去找秦飛燕,而是私下派暗衛時時回報秦飛燕的一舉一動。
直到聽到秦飛燕約了白家小娘子喝茶,才再也坐不住,直接以找鹿笙談話由頭,假意來到陶然居等人。
掐著時間離開包廂,又掐著時間故意與上樓的秦飛燕偶遇。
假裝平淡的打過招呼,與秦飛燕擦肩而過的時候,長寧郡主側眸又看了一眼白家小娘子,冷聲開口道:“原來這就是秦鏢頭所說的家中有事。”
與長寧郡主相同,秦飛燕離開青州就帶著賭氣的成分,可她見長寧郡主沒攔著自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同樣的她在踏上船的那一刻便也有些後悔了。
“長寧郡主手眼通天,自然知道我說的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又何必再問我一遍。”秦飛燕不服氣地回道。
含沙射影的話一下就踩在了長寧郡主不佔理的痛腳上,長寧郡主冷冷看了她一眼,咬牙道:“秦飛燕,你可真是出息了!”
沒膽子質問她,卻有膽子在這故意氣她。
“郡主恕罪。”秦飛燕恭敬地低下頭。
明知道自己這麽說會讓長寧郡主更生氣,秦飛燕就是沒忍住。
“你!”
長寧郡主氣急攻心,直接眼前花白,踉蹌了一下。
“主子!”阿綠焦急喊道。
秦飛燕心下一慌,趕忙伸手要去扶人,卻被長寧郡主避了開來。
抿唇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長寧郡主攙著阿綠緩步離開。
長寧郡主的腳步虛浮,下樓的時候又踉蹌了一下,秦飛燕看得心驚,直到長寧郡主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不舍地收回眼神。
“若是不放心便去看看吧。”白小娘子開口道。
有情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雖然對秦飛燕有些許的好感,但顯然秦飛燕已有心儀之人。
“抱歉。”秦飛燕匆匆與她告別,便跑下了樓。
上一次的暈倒是做戲,這一次卻是真的險些被秦飛燕氣得暈厥。
堅持著走出酒樓,長寧郡主知道這會的秦飛燕已經不再能看見她,繃著的背再也挺不住,緊緊抓著阿綠的手臂才勉強支撐柱身子。
車夫見到二人出來,趕忙將車趕了出來,正要下車去扶長寧郡主,就瞧著酒樓裡焦急跑出來的秦飛燕。
看著搖搖欲墜的長寧郡主,秦飛燕如風般跑了過來,從阿綠手中抱起長寧郡主便上了車。
“往西走過兩個路口就有醫館。”秦飛燕抱著人進車廂,對著車夫吩咐道。
身體驀地騰空,長寧郡主來不及掙扎便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放開!”長寧郡主掙扎著要從她的懷裡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再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瞧著她發白的臉色,秦飛燕軟聲哄道。
“與你何乾。”長寧郡主扭開頭,依舊掙扎著要下來,只是力氣小了許多。
方才也不知是誰裝作那樣恭敬,故意與她拉開距離。
“氣壞了,最後還是我心疼,自然是與我有關。”秦飛燕抱著她不松手,接著哄道。
這會顧著她的身子,先將人哄好了再說,至於有些帳,等她身子好了再慢慢算。
“秦鏢頭說笑了,如今秦鏢頭怕是更心疼那白小娘子才是。”得了軟話,心底的那點委屈便再也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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