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我若是想恢復女兒身,怎會參加科舉,怎會入仕為官呢?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我的志趣所在。”
高睦在修山書院求學時,接觸過很多優秀的同齡男子,卻從來不曾產生愛慕之意。相反,以男性的身份與男子相處,讓高睦深刻地意識到了,哪怕是以品行著稱的君子,也視女子為玩物。高睦甚至可以斷言,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道裡,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根本就不存在。高睦又不是傻子,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她怎麽會期盼呢?
至於子女……高睦被母親舍棄後,若是一直孑然一身,出於對親情的渴望,也許她會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遇到了舞陽公主。
在感情的領域裡,高睦從來都不貪心,也不敢貪心。有一個願意給她當家人、給她當妹妹的錦衣,就夠了。
此外,與舞陽公主成婚後,高睦親眼看到了女子的身不由己,更珍惜自己的男子身份了。對於如今的高睦而言,相夫教子的生活,不僅不是她的志趣,確切地說,她是寧肯一死,也不願意去相夫教子。
“你不想就好。”舞陽公主聽到高睦斬釘截鐵的語氣後,明顯松了口氣,“不然我真怕你不願意一輩子給我當駙馬。”
高睦不知不覺間對舞陽公主動了男女之情,要不是認為男女之情脆弱不堪、難以久恃,她恐怕已經在爭取成為舞陽公主的真駙馬了,又怎會不願意一輩子給她當駙馬呢?
“公主不是與我說好了,這輩子都會是至親嗎。只要公主不嫌棄,高睦此生此世,都不會離開公主。”
舞陽公主的雙手一直停在高睦的右臂上,高睦置身於黑夜之中,卻不難找到舞陽公主的手背。她一邊說話,一邊輕柔又堅定地將左手覆在了舞陽公主手背上。
“不嫌棄,不嫌棄。你這麽好,我怎麽可能嫌棄你呢?我最喜歡你了!”舞陽公主不同於高睦的含蓄,她笑嘻嘻地趴在高睦身上,結結實實地抱緊了高睦。
最喜歡嗎?
舞陽公主父母俱全,又有眾多兄姊侄甥,高睦將舞陽公主認定為家人後,也從來不敢奢望,能成為舞陽公主最喜歡的人。可是,在聽到舞陽公主這句“最喜歡”後,她明知舞陽公主只是順嘴一說,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悅。
在高睦從喜悅中回過神來之前,舞陽公主又在高睦臉上親了一口。
高睦:!!!
我不是已經和錦衣說清楚了,只有夫妻之間才可以行敦倫之禮嗎,錦衣怎麽還親我呢?!
意識到不妥後,高睦才驚覺,此刻的姿態,也極為……不雅。
舞陽公主擁抱高睦時,半撐起了身體,說是擁抱,其實相當於將上半身壓在了高睦身上。夏日褻衣單薄,高睦在意識到這個姿態的不雅後,幾乎感覺到了舞陽公主的身體曲線……
高睦急忙拍了拍舞陽公主的胳膊,示意她起身,還提醒道:“公主忘了嗎?我不是與公主說了嗎,公主不該親我。”
“你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該親你?”
舞陽公主以為高睦還熱,原本順從地從高睦身上移開了身體,打算躺回自己的位置上。聽清高睦的“不該”後,她又湊到了高睦面前,語氣中還滿是不解。
“熄燈之前,我不是與公主說過嗎,只有夫妻之間,才能行敦倫之禮。”高睦才被舞陽公主親了一口,舞陽公主的鼻息撲打在高睦臉上,讓高睦萬分不自在。說話之間,高睦挪了挪軀體,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沒有和你行敦倫之禮呀,只是親親你的臉,也不行嗎?”舞陽公主感受到高睦後退的動作,伸手攬住了高睦的脖子,不許高睦遠離,言語間還透出了委屈,“小時候,我經常親父皇母妃的。”
舞陽公主所說的“小時候”,是指她七歲之前。
七歲之前的舞陽公主,經常通過親臉的形式,表達心中的歡喜;年滿七歲後,皇帝告誡舞陽公主,她已經是大孩子了,親臉不夠莊重,不許她再親任何人的臉。因為這個緣故,舞陽公主一直以為,只有稚童才可以親人。要不然,從前有很多次,她其實早就想親高睦了。
今晚看到秘.戲圖後,舞陽公主才知道,原來成年人之間,也是可以親親的。人家都親嘴了呢,她不能和高睦行敦倫之禮,那只是親親高睦的臉,不過分吧?
高睦從來沒有親過自己的母親,更不可能去親越國公高松壽,聽了舞陽公主這句“小時候”,她才想起來,確實曾在街市上見過,小兒親吻父母的場面。既然如此,家人之間親臉,大約只是尋常的親密?
“那……”高睦懷疑自己少見多怪了,又不忍心舞陽公主委屈,遲疑著打算接受這種家人間的尋常親密。她都已經張嘴了,才忽然想起了不對:“可是公主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怎麽了?剛才那些畫裡的人,也不是小孩子,他們不是也親親了嗎。”
“畫裡的人……親親,是因為他們是夫妻。”高睦既窘促,又頭痛。在今晚之前,舞陽公主從來沒親過她,她就知道,還是得怪那本秘.戲圖!
“夫妻都能親,我們是姐妹,肯定也能親啊!”
皇帝子女眾多,為了維護家庭穩定,一直很強調手足之情。舞陽公主所受到的教育告訴她,兄弟姐妹,是比夫妻更親密的關系。所以,舞陽公主理所當然地認為,夫妻能做的事情,姐妹更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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