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夏家大公子心善, 才養孤兒寡母二十年,現在誰提到夏長嚴不說兩句他仁義?
可現在來看還是另有隱情啊。黃主任和院長一眼對視, 什麽都懂了。
夏旻這一鬧可是在把他爸的臉撕下來,狠狠踩了幾腳。
正無措的時候夏旻聽見了旁邊傳來的一聲冷哼, 他驚覺夏冷是故意的,他在給那個不起眼的女人出氣!
“爸你聽我解釋!”看見夏長嚴向他的方向走過來, 他以為他爸是想揍他一頓讓面子上過得去,所以他想要去拉他的袖子去求饒。
但是,沒拉到……
“回家反省去!”
夏冷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看著夏長嚴惺惺作態的模樣斂下了眉眼裡的鋒利,又恢復成往日裡那副隨和的樣子。
“阿冷,我聽說醫院的事情就立刻過來了,有沒有受傷?”
夏旻僵硬地轉身只看見他爸對夏冷慈愛的關心,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他和夏冷到底誰才是他的孩子!
夏旻一腳踢開腳邊的垃圾桶,沒得到絲毫關注後甩袖離去。
夏冷不鹹不淡地說著:“謝謝關心,我很好,倒是夏旻堂弟好像精神受到了刺激。”她下意識地把明渝擋在了她的身後。
“他是個皮小子,不打緊。”
捕捉到夏冷的動作,夏長嚴微微一笑,像是早就知道明渝:“這位明渝小姐是我們阿冷的朋友吧,你好,我是夏冷的大伯。”
“明渝害羞,就不和大伯打招呼了。”夏冷莞爾一笑,輕輕拂開夏長嚴的手臂,眸底盡是冷色。“大伯這是專門來看我的嗎?我可真是受寵如驚啊。”
兩人的目光對上,不是針尖對麥芒的鋒利,而是海與海之間碰撞的暗藏洶湧。
這時候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人不對付。
明渝害怕夏冷吃虧,輕輕拽了拽夏冷的袖子,對著夏長嚴禮數周全地說:“夏董事長不好意思,我想先帶下冷去換一身衣服。”
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夏冷還是一身的血,連脖子都淡淡發紅,在場的醫生一眼認出那是沒擦的血漬。
黃主任也趕忙在旁邊打圓場:“對對,夏醫生趕緊把這身帶血的衣服換下來燒了!夏董事長要不咱們移步會議室,我給您好好講講咱們醫院最近的情況。”
但是他心裡忍不住地腹誹,這一家人可真怪,老子不關心兒子反而去關心侄女,侄女還把厭惡表現得那麽明顯。
這樣他們這些人怎麽做呀?!
夏長嚴呵呵一笑:“ 阿冷快去吧,等會好好休息,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嗯,謝謝大伯關心。”夏冷隨口敷衍了一句就拉著明渝快步離開。
明渝清楚地看見轉身的一瞬間夏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中途還跟不上夏冷的腳步踉蹌了兩步。
明渝的心跟著緩緩提上來了,她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說那句話?
“夏……”明渝剛進屋子就被夏冷按在牆上,她想問些什麽但是看著夏冷不虞的臉色,最終緩緩低下了頭,她剛剛做錯了。
夏冷情緒翻湧,想說很多但是動了動嘴唇都咽了下去,最後說:“下次不要擋在我前面,我不用你的幫我。”
她隨即放開明渝,把帶血的白大褂用力丟進垃圾桶,力氣大得讓垃圾桶在原地晃晃悠悠地轉了個圈。
她好像瘋了……
快速冷靜下來後她開始思索怎樣向明渝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她預想了明渝的每一種反應,並從中選擇出最錯誤率最小的那一種。
然後她眼中表現出合適的歉疚轉身說:“明渝我……”但房內已經沒有明渝的蹤影,她梗著咽下後半句話,對不起。
她什麽時候走的?夏冷眉間緊皺,感覺有什麽事情在漸漸失控。但來不及捋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把明渝找回來。
她顧不得自己的儀態,匆匆走進樓梯間爬上頂樓,醫院裡除了明淇的病房明渝只有這裡可以來。
不出所料,明渝在頂層的樓梯間,但是看見明渝情況的夏冷氣笑了,問道:“傻不傻?”
明渝沒有頂樓的鑰匙,只能抱膝坐在樓梯上,地上全是煙灰和踩爛的煙頭,還有一群嗡嗡叫的蚊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戴著眼鏡夏冷清楚地看見明渝的脖子上、胳膊上已經有好幾個碩大的紅包。
她坐在明渝身邊要拉她的手,第一次還沒抓住,夏冷強硬地拉住她的胳膊:“給我看看。”
她往上拉了拉明渝的半袖,又發現兩個小拇指甲蓋那麽大的紅包,生硬責怪道:“怎麽被咬了都沒感覺?先下去。”
明渝低著頭眼圈紅紅,黑色的眸子沉在滿溢的淚水中,一言不發,也不願意就這麽跟著夏冷下樓。
她知道夏長嚴,華海的現任董事長,華海市的首富,她不止一次在企業刊物上歌頌他的功績。
而這樣的人是夏冷的大伯,是造成夏冷痛苦的根源,她意識到自己好像什麽都幫不了夏冷……
她太渺小了,以致於能給夏冷的只有她的麻煩事,就連自己剛才的自己剛才擅作主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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