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把車開得飛快,幾乎是卡著限速線飆車回到了家裡,到家的時候明渝還沒反應過來就跟著夏冷下了車。
明渝拿起拿起夏冷扔在後座的公文包,露出一個恬靜的笑容:“我來拿吧。”夏冷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麽,由著明渝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上了樓。
一進門,夏冷脫下西裝,扯掉斷裂的裝飾銀鏈扔進垃圾桶。
明渝站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呆地看著夏冷,連衣服也忘了脫。
夏冷:“還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
明渝:“嗯,嗯。”
“喵~喵~喵喵喵?”不知道十五從哪冒出來,衝著明渝就是一頓叫嚷,攤開肚皮碰瓷,把人往飯盆跟前領。
明渝摸了兩把十五柔軟的小肚腩,見夏冷還是沒有任何表示,甚至已經拿出報表準備辦公。明渝歎了一口氣,手動幫十五添上一碗糧。
客廳就這麽大,十五吃飯時吭哧吭哧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夏冷耳邊。也是這時候她才感受到胃部的火燒灼熱,她撫摸著腹部記起自己從早飯開始就什麽都沒吃了。
夏冷自嘲一笑,她真的是忙昏頭了。
緊接著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冰箱裡的菜品琳琅滿目,可是她隨意挑了點生菜,打算做一個三明治。
一直關注著夏冷一舉一動的明渝看見這情形,立刻走進廚房,忐忑地問道:“阿冷你是不是餓了?你想吃什麽我幫你做。”
夏冷:“不用。”說著夏冷把番茄洗淨,光滑一面放在案板上,就打算切一片夾在麵包裡。
“不能這樣。”明渝急急喊道,“這樣刀會打滑切到手的,我來吧。”
切到手?夏冷握刀的手食指輕輕劃過刀背,鴉羽一般的濃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
“哢噠。”刀尖穿透什麽打在案板上,明渝看見案板漫出一片血色,“阿冷!”
明渝迅速扔掉夏冷手裡的刀,舉起她的左手,手心一道長長的傷口,淅淅瀝瀝地向下滴血。
可是夏冷只是定定站在原地,看著血不斷從她的傷口湧出。明渝面色焦急,就要拉她去處理傷口:“疼嗎?忍一下,我幫你處理。”
可是拉了一下,沒拉動。
明渝著急又疑惑地問道:“阿冷?”
夏冷抽開手,淡淡問道:“心疼嗎?”血落成線落在番茄光滑的外皮上滑開,最後在暗黃色實木案板上濺成水滴狀。
“什麽?”明渝太慌亂了,她的注意力全在夏冷的傷口上,以至於她根本沒聽清夏冷說了什麽。“有什麽話等會再說,先讓我幫你止血!”
明渝要去抓夏冷受傷那隻手,卻被她輕飄飄躲開。
“心疼嗎?”夏冷又問了一句,明渝這次聽清了,點頭如搗蒜:“心疼,你快讓我幫你止血,有什麽話處理完傷口再說。”
怎麽可能不心疼?夏冷是她藏在心尖的人呀,看著血不斷湧出明渝的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
“這樣啊。”夏冷終於動了,卻直接把手放在了水龍頭下,水流帶走鮮血混成紅色嘩嘩留下。
“那你好好記住這種感覺。”廚房慘白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夏冷的另半邊臉隱在陰影裡,明渝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是刀劃了一下,阿渝你就這麽心疼了可怎麽辦?”夏冷語似惋惜,隨意扯下兩張廚房紙按在傷處,很快就被洇濕出一片血色
這時候她終於抬眼看向明渝了,語氣明渝從為感受過的強勢冷硬:“如果今天夏長嚴真的對你動手了,我只會比你現在心痛千百倍。”
明渝秋水似的眸子裡盛滿傷痛和不可置信,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落下,她怔怔搖頭。
她做好了預案的,她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她……
明渝沒有意識到所有的預案都有失敗的可能性,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而夏冷一點連一點關於明渝的風險都不願意承受。
夏冷靜靜站在一邊,左手想抬起又放下,最後背在身後。她看著明渝捂著臉哭泣,甚至在她伸出手想要擁抱時搖頭拒絕。
因為明渝應該要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錯誤啊,記憶夠深刻下次才不會再犯。
短短幾分鍾,明渝的的眼睛已經有了泛紅發腫的趨勢,她抽噎著伸出手:“阿,阿冷,抱抱我,抱抱我。我,我知道錯了。”
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夏冷的,裡面寫滿了後怕、心痛、懊悔還有渴求,明渝在渴求夏冷的擁抱。
最終夏冷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推翻了計劃把人擁在懷裡,近乎呢喃:“阿渝啊,你要記住這種感覺。”不要再讓自己置於險地了。
“嗚……”明渝一瞬間被夏冷的氣息包圍,所有的後怕、遲疑、空洞都被這一個擁抱化解了。她緊緊鎖住夏冷的腰肢,她在夏冷的懷裡放聲大哭。
她何嘗不是和夏冷一樣,連一點一點失去夏冷的可能性都無法接受。可是放在自己身上,她就抱著一種僥幸心理,卻沒有真正意識這一切後果是夏冷在承受。
她怎麽舍得夏冷為她如此心痛啊?她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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