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點頭示意:“內出血控制的怎麽樣?”護士驚訝過後,迅速反應過來,幫夏冷穿上手術服。
“抽吸,呦,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和夏醫生上同一台手術。”外科的同事從滿腹血色中抬頭調侃了一句。
“已經找到出血點了,脾破裂了。”外科醫生有些為難,“家屬來了嗎?這要摘除啊。”
夏冷站在準備位語氣不慌不忙:“已經和家屬取得聯系了,找跟車的王醫生,趕不及就電話裡取得同意,王醫生的電話是157xxxxxxxx。”
“知道了,不愧是夏醫生啊,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說完外科醫生抬頭下巴一指護士,“愣著幹什麽呀?快去打電話呀。”
護士愣神間,趙詢進了手術室,“老師,家屬已經到了。”
護士恍然回神:“我去簽同意書。”
手術室外,患者家屬衣衫紊亂,連鞋都穿錯了一隻,急切地盯著手術室大門。
護士高聲道:“王岩家屬?”
“我是,我是,我女兒怎麽樣了?”王岩媽媽要撲上去拉住護士的手,被跟診小醫生攔住。
“阿姨,別激動。”
護士:“她車禍腹部受到撞擊嚴重,多處骨折,但這些都不是問題。眼中的是她右側脾破裂,需要盡快摘除。顱內也有出血,等下要進行開顱手術。”
王岩媽媽的瞬間哭噎著:“護士,我什麽都不懂,我相信你們,只要能救我女兒,我做什麽都行。”
*
手術室內,外科醫生用止血夾夾住出血部位,手下有條不紊地修複剩下的血管。
夏冷盯著儀器上的數據淡淡發問:“你還需要多久?”
“一個小時左右,但等我把血管修複差不多你就可以同步開始了。”
外科醫生:“不過夏醫生你離開醫院,快小一年了吧?手生了沒?你們神外在腦子裡動刀可不能馬虎。”
“嘿,劉醫生你怎麽說話呢?”趙詢不客氣地回懟,驕傲道:“我老師可一直沒放下過手上功夫!”
老師家那套全景模擬儀器她饞了好久了,比醫院的高級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上手試試。
夏冷的情緒沒什麽波動,靜靜分析趙詢帶來的片子:“可以完成手術。”
顱骨幾處骨折,但好在沒有傷到大腦,蛛網膜下出血,出血量還不大,可以撐到內出血處理完。
“行行行,是我多嘴。”外科醫生結束了修復工作,只剩下摘脾了。
趙詢哼了一聲:“哼,我看是你因為我老師打敗你拿了獎吧,劉醫生這件事情都過去小一年了,你怎麽還在念叨?”
外科醫生理虧,看見門外護士舉起的手術同意書,立刻轉移話題:“行行別說了,我認輸。等我摘完脾你們上手術吧,我這邊控制住差不多了。”
“哼,這還差不多。”趙詢開始給頭皮消毒,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對了老師,明渝姐到了在門外等著。”
聽見明渝的名字,夏冷才從片子中抬頭,眼眸劃過情緒波動:“我知道了。”
“老師消完毒了。”
開顱鋸嗡嗡響起,沿著夏冷做的標記線緩慢切割開頭骨,露出紅白的大腦。
夏冷拿起手術刀,刀刃反射著冰冷的光,“開始吧”。
與此同時,虔誠的祈禱聲在手術室外久未停歇。
四個小時後,“手術中”的燈牌熄滅,王岩媽媽第一時間注意到,顧不得久坐的酸痛感,她踉蹌著走到夏冷面前,急切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過會轉入icu就能看見病人,趙詢帶她去病房外看一眼病人。”夏冷溫和有力的聲音像一束陽光扎進烏雲,穩定了病人家屬的焦灼情緒。
王岩媽媽像是泄了一口氣,緩緩滑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嘴裡念叨著:“謝謝,謝謝醫生,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趙詢連忙上前攙扶:“阿姨別激動,接下來24小時很關鍵,一定要保重身體。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但是我帶您去icu外看一眼病人。”
“好,好,現在,現在就帶我去。”王岩媽媽掙扎著爬起來,走了沒兩步,轉身對夏冷鞠了一躬:“謝謝。”
夏冷愣了一秒,隨即眉間舒展,仿佛疲憊全消,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動作間余光瞥見不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夏冷眨眨酸澀眼眸,感受到來人抬手碰了碰她的眉心,幫她整理了耳邊的發絲。
再聚焦便見到眼前明渝臉上溫婉的笑容,她手裡舉著一個保溫桶:“累了吧,喝一口熱湯墊墊肚子。”
“嗯。”
經歷了數個小時的手術夏冷有些狼狽,面容疲倦,取回的私服上甚至還帶著轉運病人時沾上的血液,但她眼中的光亮就像初見一般閃耀。
這是衣著光鮮,出入各種商業場合時的夏冷所沒有的,那時的夏冷就像是一尊華貴精致玩偶,唯獨缺了那一抹生氣。
而在醫院的夏冷雖然穿著平平無奇的手術服,但是在人群中她像是月亮一樣在群星中閃耀著光芒,明渝出神地想著。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夏冷摸了摸臉,疑惑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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