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曼開了兩桌,其中一桌已經坐滿。
溫楚帶著秦見紓在比較空的那桌落座。
“溫楚,不介紹一下嗎?這麽久不見都不知道你交新女朋友了,好漂亮啊。”
“難怪現在叫你出來玩,總叫不動。”
剛一坐下,就有相熟的朋友上來湊話。
聽見“女朋友”這三個字,溫楚心底滑過一絲幽暗的悸動。
她眨動著一雙杏眼,面上卻不露聲色,笑得很是隨意:“你們別亂說,我朋友是直女,等下你們把她嚇到了。”
說完,轉臉看向自己身旁的人,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對吧?”
今天是虞思曼的生日。
溫楚和虞思曼是通過才楊柳認識的,其實兩人不算特別熟,但大家都在一個小群裡,過生日順便也就一起叫上了。
秦見紓相貌太出眾,又是生臉,以至方才一進包間就有大半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些視線裡,有好奇,有驚豔,也有耐人尋味。
總歸,大家心裡猜測得最多的是溫楚和她的關系。
溫楚這麽說,明顯有故意逗弄自己的嫌疑。
秦見紓對上那雙水光盈盈的笑眼,順著話,直接就往下說了:“嗯,我們是好朋友。”
她說話的時候輕輕慢慢,給人一種溫吞的舒適感,並不叫人覺得疏離。
直女這兩個字,引來了大部分人感興趣的目光。
倏爾——
“不信。”
“哈哈?”
“咦,可是我的姬達滴滴叭叭都快要響爛了!”
怎麽可能是直女!
沒有人會相信溫楚出來給圈內朋友過生日,反而帶個美得出奇的直女朋友在身邊,大家隻把這話當個笑話在聽。
秦見紓笑笑,沒有繼續出聲辯駁。
再看溫楚含含糊糊模棱兩可的態度,望向秦見紓的時候,眼神軟得都快要掐出水來。
嗯嗯嗯,好朋友。
擱這調情呢是吧?
坐了會兒,溫楚抬眸張望一圈,張口詢問:“壽星呢,怎麽不見人。”
“出去接人了,沒和你們碰上嗎?”
有人接話:“楊柳和她女朋友到了,不過附近沒地方停車,她們停在了隔壁商場,曼曼說出去接一下。”
話音落地,說話的人在包間張望一圈,發現還少了其它人。
她納悶開口:“奇怪,聽然姐姐去哪了?”
溫楚聽到這個稱呼沒由來地一愣。
不等她細想,包間們被人從外推開,一道不慌不忙的笑音從外飄了進來:“在這呢,出去接了個電話。”
聲音的主人在門口站定,目光在包廂內繞了一圈。
“咦?又來人了是嗎,我看看……”
“溫楚來了啊。”
程聽然淡笑一聲。
雖然隻看見個背影,她卻篤定。
邁著輕緩的步子,程聽然來到溫楚的座椅後方,一雙素手似遊蛇般攀上椅背,故作苦惱:“怎麽辦呢,剛剛你給壽星發消息的時候我剛好在旁邊,就順手幫她回了。”
“溫楚,你現在是很怕會見到我嗎?”
玩笑般的話語從程聽然嘴裡說出來,暗含洶湧。
在場的人並不是個個都知道她倆之間有段過去,有人吃瓜看戲,有人狂拽朋友的衣袖求補課。
作為風暴中心的焦點人物,溫楚被程聽然這幾句攪得頭皮發炸。
好好好。
她這是犯了天條是吧!
此時開始後悔發那條消息給虞思曼了,早該知道虞思曼和程聽然走得更近,根本沒什麽秘密可言。
一旁的秦見紓也從方才的隻言片語中,意識到了溫楚身後站著的人是誰。
她神情頃刻變得微妙。
十來個人的包廂,靜得出奇。
須臾,溫楚壓著唇角轉過身來,她掀了掀眼,語氣聽不出半點起伏:“談不上怕,隻是覺得已經分手的情侶應該相互避著點,不是嗎?”
程聽然默了默。
“當不成情侶,也可以當朋友。”
“我又不缺朋友,為什麽要和前任當朋友?”
溫楚條理清晰駁回了對方的話,不急不緩,無辜透亮的瞳孔裡滿是淡漠與疏離,怎麽看,怎麽不近人情。
實際她的余光,卻在緊張地注意秦見紓的動態。
秦見紓在做什麽?
秦見紓沒看她,反而跟沒事人一樣端著杯茶水,喝了又喝。
溫楚納悶,有那麽好喝嗎?
隻見對方喝完,又扯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嘴,擦完嘴唇,擦被沾濕的手指,這裡擦擦那裡擦擦。
偏偏是這些看起來無厘頭甚至是莫名的舉動,讓溫楚緊繃住下頜。
程聽然有些被溫楚敷衍且冷漠的態度刺痛到。
她蜷起指尖,唇邊漾開一個自嘲的笑:“也是。”
這時,終於有人出聲解圍:“聽然姐姐,要不你先過來……”
程聽然回頭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正準備轉身走開的時候,剛好瞥到秦見紓轉過臉來看向溫楚。
這一瞥,她更加走不動了。
程聽然陡然想起先前牌桌上的時候,虞思曼說溫楚晚上要帶一個朋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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