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是如此兩全,連她也挑不出錯來,畢竟表面上,她確實佔盡了好處。
葉崇靜微微歎了口氣,她思索了一陣,始終覺得未來如何,仍是一片茫茫。正如同昨天她和葉崇和對話中說的,葉崇和覺得她們幾個孩子是錫兵,她卻覺得她們幾個孩子應該是棋子才對。
這場爭鬥的勝負到底都被爸爸捏在手裡,難道她們真的還有人能掀了這棋盤不成?葉是她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沒了這個姓氏,她們到底還能怎麽活著?
葉崇靜心頭一陣煩亂,她匆匆地停止思緒,不想影響自己的好心情。她今天和關韻約好吃飯,晚會兒一起看《因情喝彩》的。
關韻今天有工作,按理來說她去拍攝的地方等關韻下班更方便,可她留了個心眼,還記得之前葉崇和和她講的那些傳聞,攝影棚又是個人多口雜的地方,她不想多生事端,就還是讓關韻在小區門口等她。
幸好關韻不會多想,聽她這樣說,就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現在的自己,真跟傳聞中沒有分別吧。葉崇靜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她提早來了一會兒,靜靜地等著關韻。她一邊想,一邊竟然止不住地想要微笑。
那些傳聞會怎樣說自己?見色起意?還是口味特殊?她根本不在乎,只要這些傳聞安安分分地待在某些人的腦子和聊天記錄裡,不向外傳播,不影響關韻分毫,她就根本不在乎。
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地愛關韻,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麽,她只有這一個念頭,安安靜靜地愛她,不給她帶來任何煩惱,不讓她為任何事傷心,這樣就足夠了。
忽然,有人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車玻璃,她一轉頭,果然看到的是關韻純美的笑臉。她的心登時一跳,迅速地打開車鎖,降下車窗,關韻不進來,在車窗處抿著兩隻小酒窩看著她笑:“姐姐,你猜我拿了什麽?”
她給了葉崇靜一個提醒:“是吃的噢!”
葉崇靜真就若有所思地猜了起來,關韻一隻手放在身後,能拿的東西必然不會太大,應該是小吃零食一類的。
“甜筒?”葉崇靜猜道,“還是烤腸?”
“都不對鴨!”關韻興高采烈地把躲在背後的手伸出來,手中是兩串簽子只有尋常一半長短的,鮮紅翠綠的什錦糖葫蘆!
她順著車頭繞過來,坐到副駕駛上:“今天拍攝,買了好多糖葫蘆做道具呢!我分了給媽媽,給卓希姐、小蓉姐姐,還有很多工作人員,我專門留了一根最漂亮的給你。”
葉崇靜心裡甜絲絲的,笑著問道:“怎麽是最漂亮的?”
“顏色和種類最多的。”關韻不假思索地回答,“雖然都是什錦的,但是串的東西不太一樣。”
她把自己手裡的拿給葉崇靜看,果然重複了兩個山楂和葡萄,葉崇靜自己的那根,幾乎沒有重複,從橘子到火龍果,還有一塊香蕉。
葉崇靜不怎麽愛吃甜,她咬了一隻裹著糖衣的聖女果下來,卻覺得這甜暖融融的混著果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糖葫蘆了。
關韻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大膽了許多,她們現在真的不用強忍著不說謝謝了。葉崇靜甘之如飴地看著關韻有點好奇地伸出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汽車中控上的一道銀色卡扣,儲物盒立即打了開來,嚇了她一跳。
葉崇靜沒開原來那輛黑色的奔馳S,原因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忽然對那輛無比商務的黑車厭煩了。原來她是刻意開著那輛車的,低調,不打眼,她本身也不太在意車子這些物質上的東西。但現在她覺得這車實在是沉悶得可怕,毫無生氣,跑車和太過鮮豔的顏色又影響她的工作形象,就先換了一輛砂金石綠的帕拉梅拉。
儲物盒裡放著一副墨鏡,鏡片是幾何形狀,外緣的金色鏡框特意做得厚了一點,像一條盤旋的響尾蛇。
“這個我什麽時候忘在裡面了。”葉崇靜說,其實是品牌送夏裝來自己家,她順手挑了幾副墨鏡,這副她覺得十分適合關韻,就拆了包裝放在裡面,迂回地看能不能送出去,沒想到關韻正好打開了。“感覺你戴上會很好看,來試試。”
關韻很輕易地就接受了這種扮裝遊戲一樣的說法,很高興地戴上讓葉崇靜看。墨鏡大,襯得她白生生的小臉更小,她清澈的眼睛被遮住,看起來簡直是成熟美麗至極。
葉崇靜伸手翻下車上的小鏡子讓她看,關韻望了望鏡中的自己,隔著一層棕色的鏡片,又望了望葉崇靜烏黑的瞳仁和幽深的目光。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心跳很快,連帶著臉頰也微微暈紅,趕快地把墨鏡摘了下來。
“夏天戴正合適。”葉崇靜說,她正想順理成章地把這墨鏡往外送,關韻的目光一轉,先咦了一聲:“姐姐,你有沒有感覺天都暗了?”
葉崇靜一看,確實外面將黑的天好像猛地又暗下了一層,她沒啟動車子,車內儀表盤一絲熒光也無,車內光線也是大減。
她和關韻對視一眼,被兩人察覺到的這一會兒工夫,天色一層層地越發昏暗,冷風瀟瀟地吹了起來,小區門口的樹木和電線輕輕晃動,一道雪白的閃電驟然劈下來,車窗前頓時一陣大亮,關韻完全沒防備,小小的尖叫了一聲,接著就是滾滾的雷聲,大雨嘩啦啦地傾盆而下了。
葉崇靜忍不住笑了,心裡面被可愛得沒轍:“小韻,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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