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教導主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有點微微發福,戴著一副銀白色邊框的眼鏡。也許是當老師久了,眉眼都非常嚴厲,此時攔住了許映然,目光在她和伏巧之間審視了很久。
許映然心都提起來了,她今天戴校徽了啊,也穿校服了啊,這怎麽還把她攔下了呢?
“老師?”許映然不解的看著他:“我們倆有什麽問題嗎?”
教導主任沉著臉看著倆人,才說:“不要在路上追逐打鬧,這外面車多人多,撞到了怎麽辦?”
許映然聞言便松了口氣,對教導主任露出了個笑容:“謝謝老師關心,那我們先進去了,快要遲到了。”
“去吧去吧。”教導主任揮了揮手,放行了。
倆人趕忙默契的走進校園,伏巧大約也害怕教導主任,此刻緊緊握著許映然的手走了老遠才長長松了口氣。
許映然看著對方嚇成這樣便笑彎了眉眼:“怎麽了,好學生也怕老師啊?”
伏巧瞪了她一眼,還是有些氣喘籲籲的說:“誰不怕老師啊,你不怕嗎?”
說實話,以前的許映然可能會怕,但現在的她才不會怕。
自己只要不違反校規,做個老實本分的‘好孩子’,老師又有什麽資格來管自己?小孩子可能會對老師和大人有天生的濾鏡,可許映然心理年紀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有自己獨立的想法。
她看著伏巧便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心說:“這有什麽可怕的,以後我罩著你。”
伏巧才不聽許映然的瘋話,她覺得許映然這兩天格外的奇怪,還是少順著她話往下說比較好。
“快走吧。”伏巧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校園,對許映然說:“再不回教室就遲到了。”
許映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著伏巧的手往樓上跑,緊趕慢趕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倆人剛到教室,就看到教室裡齊齊整整坐滿了人,同學們也都剛到學校沒多久,此刻看到許映然牽著伏巧的手走了進來,數十雙眼睛紛紛盯著倆人。
“喲?”
坐在靠窗邊角落的幾個人看到許映然和伏巧,便調笑著說:“昨天剛喊老婆,今天就手牽手來上學了啊?”
“許映然,我們知道你和伏巧關系好,可也不能這麽親密吧?”
“難不成,你倆真的在一起了?”
說完,那幾個人便紛紛笑了起來,眼裡都是不懷好意。
18歲的孩子心智都沒成熟,一個個的生活裡除了學習就是家庭,單純又惡劣,說起話也不經過大腦思考,總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所以說,許映然才非常討厭不乖的小孩。
伏巧聽到她們在說自己,下意識的沉默了,隨即松開許映然的手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自己的位置。
那幾個人看到這副場景又笑了起來,弄得許映然很不愉快。
她的確是想著這次不和伏巧在一起,可也見不得別人欺負自己‘前妻’,頓時脾氣就上來了,瞪了那幾個嚼舌根的女同學說:“一大清早的就那麽閑麽?我跟伏巧怎麽來學校的,需要你們指指點點?”
“誒,許映然你怎麽還急了啊?”有人訕笑道:“不就是開個玩笑麽?”
“讓人覺得好笑的才是玩笑,不好笑的不叫玩笑。”許映然瞥了那人一眼,平靜的說:“你們要是那麽閑,不如下樓跑兩圈,或者去走廊背背書,讓古往今來的詩詞歌賦好好洗洗你們的嘴。”
眾人大約沒想到許映然竟然會生氣,一個個都愣在了位置上,直到班主任進屋才皺著眉道:“我在走廊就聽到你們講話了,別的班都在上早自習你們在幹嘛?”
班主任是個年輕的教師,她看了一眼許映然就不高興的皺著眉:“許映然你站著幹什麽,都什麽時候還不回座位上去。”
許映然沒法子,只能拿著書包回了座位。
也許是許映然的那番話讓同學們都收斂了點,早自習過後就沒人敢談論她和伏巧的事情了,而許映然也沒吭聲,乖乖交了作業。
伏巧就坐在許映然前排不遠處,一整個早自習都心神不寧的,她偷偷的看了看坐在後排念書的人,覺得心裡哪個地方似乎不太對勁。
她還記得倆人上同一個幼兒園,老廠區的家屬幼兒園裡孩子並不多,伏巧又跟許映然是鄰居,自然是天天都像連體嬰兒一樣黏在一起。
伏巧還記得許映然小的時候很怕黑,許春江和趙瑜都是職工,工廠和醫院有的時候都要值夜班,所以等他們兩個都上夜班了,就把許映然放在伏巧家,讓兩個孩子在一起睡。
那個時候的許映然就天天和伏巧睡在一起,倆個三四歲的小孩就擠在一張床上。
伏巧記得許映然睡覺的時候總是會拉著自己的手才能睡得安心,只要自己一撒手,許映然就會在黑夜中睜開葡萄一般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伏巧,就連她去上廁所都要在後面跟著。
所以伏巧一直以為自己會照顧許映然很久,卻沒想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許映然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跑的比她還要快。
伏巧捏著自己的手心,想著也不知道多喝幾箱純牛奶能不能再長高兩公分……
***
早自習的小插曲來得快去的也快,班裡的同學也不是每天閑的都在聊八卦,高三的學業還挺重,到了第二節課,許映然原本還算清醒的腦子現在已經成了一鍋粥,正在腦子裡咕咚咕咚的冒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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