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叫她去辦公室了?
可等她跟著李玉雯進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在班主任的辦公桌旁邊坐著兩個人,他們一男一女,女的穿著明亮豔麗,燙著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小卷,塗著大紅唇,而男人則看著有些灰頭土臉的,穿著也不是特別的利落。
正當許映然納悶這倆人是誰的時候,李玉雯便對那倆人說:“這位就是許映然了。”
女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都是不耐煩,瞥了身邊沒精打采的男人一眼便說:“人來了,你跟她講吧。”
男人也沒吭聲,看著許映然半晌也說不明白,到最後還是李玉雯開的口。
“這兩位是陳瑜的父母。”李玉雯對她說:“昨天晚上陳瑜就把怎麽欺負你的事情告訴了我,今天一大早她的父母就過來了,想尋求你的原諒。”
許映然了然,昨天陳瑜嚇得哆哆嗦嗦的跑回家,估計是掙扎了很久才給班主任去了個電話,今天早上乾脆沒膽子來學校,直接讓她父母代勞。
她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對個性鮮明的父母,大概也能理解陳瑜的性格為什麽那麽偏激。
爸爸唯唯諾諾不敢出聲,媽媽花枝招展不太安分,這個家想好都難。
“同學啊,你看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陳瑜的媽媽的說:“不然咱們大事化小,賠償點錢就行了,這記過和留校察看就不需要了吧?”
許映然沒吭聲,倒是李玉雯開了口。
“陳瑜媽媽,這可不是小事啊。”李玉雯對她說:“陳瑜從高一開始就是咱們學校的問題學生了,我是看她是個女孩子沒有多管教,你們這些做父母的也不聞不問,才導致她現在做出這種事。”
“哎呦,多大點事啊。”陳瑜媽媽不屑的說:“誰家小孩不打打鬧鬧的,何必動真格的呢?”
“這可是把人攔在校園堵巷子裡呢,如果不是有人幫忙,現在說不定陳瑜已經進警察局了。”李玉雯對於這樣拎不清的父母也很無奈,不免皺著眉頭說:“陳瑜18歲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要為她違法犯罪的事情接受懲罰的。”
陳瑜媽媽不愛聽了:“什麽叫做‘違法犯罪’啊?我們家陳瑜殺人放火了嗎?你這老師怎麽說話的啊?”
李玉雯也不高興了:“陳瑜媽媽,現在不是跟我糾結這些的時候,你們主要還得接受當事人的諒解。”
陳瑜媽媽翻了個白眼,道:“這不正在跟這小孩商量著麽,你不多嘴我們都聊完了。”
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和陳瑜實在是太像了,就連班主任都免不了一陣無語,最後只能扭頭看看許映然,問她:“你是怎麽想的?”
許映然卻反問道:“陳瑜今天沒來學校嗎?”
“我們家陳瑜生病了,下不來床。”陳瑜媽媽說:“這位同學咱們就商量商量,同學一場,更何況這都高三了,我們家陳瑜記大過留校察看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吧?”
“怎麽會沒好處呢?”許映然說:“這樣她至少不能天天在學校肆無忌憚了啊,我們班的學習環境也能好些。”
陳瑜媽媽臉色難看的說:“都是同學,至於麽?不然我們家賠償你幾千塊錢,就當是精神損失費了,你看怎麽樣?”
幾千塊錢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也就是一兩個月的工資,但是陳瑜媽媽覺得高三的小孩見不到什麽世面,說不定糊弄糊弄就糊弄過去了。
卻不曾想,許映然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昨天陳瑜跟我說,除了向學校老師校長匯報這個情況之外,還要寫一份書面的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朗讀。”許映然假裝思考的說:“她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呢?”
這話一出,陳瑜媽媽就坐不住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對許映然說:“這位同學,我們好聲好氣的跟你商量,你怎麽還能說出這種話?”
“我們家陳瑜哪裡說話不算話了,與其弄的兩敗俱傷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想要多少錢我們給你就是了。”陳瑜媽媽說:“你何苦這麽咄咄逼人呢?”
許映然也是見到了人類物種的多樣性,她從進門到現在攏共就說了兩三句話,是這個女人叭叭叭的跟機關槍一樣說了一大堆,最後許映然竟然還落得個‘咄咄逼人’的罪名。
她聽著都稀奇。
李玉雯也看不慣了,她從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家長,拍著桌子厲聲道:“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口麽,吵吵嚷嚷的幹什麽?!”
陳瑜媽媽指著許映然的鼻子說:“李老師,你看看你們班的學生,怎麽會教出這樣有恃無恐的人呢?你可得給我們家陳瑜做主啊!”
李玉雯這邊實在是太熱鬧了,辦公室裡其他的老師紛紛扭過頭看了過來,都湊在一起往這裡瞧。
陳瑜媽媽大約是那種看得人越多越興奮的類型,一看到大家都望了過來表演人格馬上就開啟了,大著嗓門嚷嚷著,以至於李玉雯還沒有開口說話,一直坐在旁邊的安靜男人徹底坐不住了。
“你閉嘴好不好?!”男人衝陳瑜媽媽吼道:“這裡是學校,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跟孩子說,弄得像個潑婦一樣。”
“潑婦?”陳瑜媽媽震驚:“老陳,我在給你閨女討公道啊,你不幫著我就算了,怎麽還向著別人?”
陳瑜爸爸漲紅了臉,磕磕絆絆的對她說:“你這樣,丟、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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