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世上會有什麽善惡報應,否則你上回怎會中邪,險些差點就、死了?”虞茜埋汰看了眼天真的嶽長英,又想起她夏日裡中邪的事,隻得咽下刻薄話語。
“其實那也不是中邪,我……”嶽長英正要解釋時,忽地外間丫鬟傳了聲。
“大小姐,鶯兒姑娘來了。”
虞茜並未立即應答,而是轉動眼眸看向嶽長英說:“你猜她是來做什麽的?”
嶽長英搖頭應:“不知道。”
上回虞茜那般戲弄鶯兒,嶽長英記得鶯兒好像也沒什麽不高興。
“笨,她肯定是來給我慶賀生辰的啊。”說罷,虞茜抬手理了理裙裳,方才出聲,“讓她進來。”
不多時鶯兒一身嫣紅裙裳邁步入內,面上抹了些胭脂水粉,儼然是個小家碧玉的乖巧美人兒。
“大小姐,鶯兒特意帶賀禮來給您慶喜呢。”鶯兒察覺虞茜多看了自己兩眼,心裡有些得意,也不枉費一番準備。
虞茜悠悠地移開目光,暗想若是嶽長英也能這般裝扮,想來定不會比她差,半晌才出聲道:“好啊,我瞧瞧是什麽物件。”
鶯兒走近雙手奉上一精致紅漆匣子,小心打開時露出內裡的珍珠,討好的笑道:“奴家是在海邊長大,這珠子光澤圓潤,正好給您做裝飾用。”
“嗯,確實是不錯的珍品。”只是虞茜見多了奇珍異寶,倒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
“大小姐,奴家還有第二件賀禮呢。”
“哦?”
從另一處琉璃盒中取出香瓶,鶯兒貼近身段有意勾引道:“這是奴家從花樓夫人那得來的好物件,此香經久不散,最是適合您了。”
虞茜一向是被人討好慣了,哪能看不出鶯兒勾人手段,漫不經心道:“這味跟我屋內用的香薰很是相似,看來你沒少捉摸我的喜好啊。”
說著,虞茜懶散的依靠軟枕,故作不經意的看了眼嶽長英,“姑爺,你看看鶯兒多費心思啊。”
嶽長英不自然的紅了臉,心想自己送的賀禮好像比不上鶯兒的精心準備。
鶯兒被誇的面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大小姐,奴家還有第三件禮物,聽聞您頸肩酸脹不適,特意去學揉捏之法,不如讓奴家試試?”
“好啊。”
“那奴家獻醜了。”鶯兒雙手搭在兩肩,掌法熟練,力道適中,確實按的人頗為舒適。
可兩人身形疊近的姿態,落在嶽長英眼眸裡卻有些過分親近。
虞茜當然能感覺到嶽長英探望的目光,甚至有些期待她探來的目光是嫉妒,眉眼含笑的看了過去,卻見她不自然的避開了。
真是個膽小鬼。
“姑爺,不如也來試試呀?”虞茜稍稍坐直身段,直直打量嶽長英的目光。
嶽長英看了眼虞茜身後側的鶯兒,心想自己都不知道虞茜肩頸酸脹,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是平日裡鶯兒常跟虞茜身旁相處?
那對於虞茜私底下的喜好,鶯兒也是知道的嗎?
這般一想,嶽長英不由得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或許虞茜平日裡也常跟鶯兒做那種親熱事吧。
“姑爺不嫌棄的話,奴家自是樂意效勞。”為了顯得乖巧,鶯兒很是自覺想要動作。
沒想這看著悶不做聲的小白臉姑爺竟然出聲拒絕了。
“不用麻煩,我也該回去了。”嶽長英悶聲起了榻,抬手拎起食盒,偏要離開內室。
虞茜沒想嶽長英竟然要走,隻得出聲:“夜都深了,你不留下過夜嗎?”
嶽長英迎上虞茜的目光,隻覺得她這雙桃花眼眸太過多情,好像對誰都是深情款款,實則什麽都不上心,“我還是不打擾大小姐跟鶯兒姑娘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虞茜沒想到嶽長英會這般不在意。
“大小姐,我只是想回園子歇息,沒有別的意思。”嶽長英避開虞茜的目光,難得不聽話的離開內室。
本來心情不錯的虞茜,因著嶽長英的漠然,而沒了興致,低沉出聲:“出去!”
鶯兒沒想虞大小姐說變臉就變臉,悻悻地收了手,也沒敢多留。
不多時內室沒了人聲,虞茜煩悶的倒在矮榻,心想嶽長英果然還是不喜歡自己的。
否則她怎麽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跟旁人說笑談樂。
這夜裡虞茜睡的並不踏實,半夢半醒之間,夢到蒼州城被亂軍攻破,大火燒紅暗夜,到處都是難民逃竄。
可夢裡的虞茜怎麽都找不到嶽長英,待焦急不安的呼喚時,只見她頭也不回的護著別的女人拋棄了自己。
“長英!”虞茜猛地睜開眼時,紗帳內裡已經是大片光亮,眉眼恍惚的望著紗帳頂部,許久才意識到那只是夢。
虞茜翻轉身探手從軟枕底下拿出那藍灰肚兜,臉頰貼近嗅了嗅,低垂眼眸裡隱晦閃爍著情動,清潤嗓音裡帶著些許冷冽低沉道:“幸好只是個夢,否則我非得找你麻煩不可!”
從小學習經營之道的虞茜,最擅長的是心思算計,自然不信什麽真情實意。
可面對嶽長英時,虞茜卻總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因為僅僅佔有嶽長英,並不能撫平虞茜心裡瘋狂生長的欲念吧。
時日輾轉至除夕夜,城外將士勞工們分發不少份量紅燒肉,衙役們各自領著用油紙包的五花肉回家過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