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只是隨便看看吧。”嶽長英心虛的說著。
昭兒並無多疑的相信,眉眼滿是傾慕的看著嶽長英。
這般深情目光落在嶽長英心裡卻像被火灼燒一般的不自在, 嶽長英抬手拿出腰間存放的荷包, 猶豫再三才出聲:“昭兒姑娘, 這物件我還是還給你吧。”
“還給我?”昭兒詫異的看著嶽長英, 眼眸的驚訝轉變為難過, “長英哥哥,你是嫌棄我做歌姬的身份嗎?”
七夕節,女兒家贈送的手工物件,那都是用來向情郎表露情意的。
嶽長英見昭兒蹲在一旁抽泣的哭了,連忙伏身著急解釋:“昭兒姑娘,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孤苦伶仃一個女孩在亂世賣藝艱難為生,我敬佩你還來不及呢。”
昭兒露出微紅的眼眸道:“真的嗎?”
“當然,我可以發誓。”嶽長英抬手作誓,“如果我有半分輕視昭兒姑娘,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別發毒誓,我信你就是了。”昭兒抬手擦了擦眼淚,“你只是不喜歡我,對嗎?”
嶽長英自責的點頭道:“今日是我對不起你。”
昭兒見嶽長英這般沮喪神態,又覺得“他”少了些陽剛,反倒有些陰柔之美,一時看呆了眼,怔怔地回神害羞道:“這又不怪你的事,今日是我自作主張非要你向表露心意,你不嫌棄我,其實我已經很開心了。”
“真的嗎?”嶽長英擔心的看著昭兒。
“當然,你是不知道旁人見天香別苑裡的姑娘都是什麽言語目光。”昭兒緩緩站起身,看著滿眼擔憂的嶽長英,心裡又有些泛酸,“其實我第一回見你就覺得你跟他們完全不一樣,後來越跟你相識就越覺得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所以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討厭你的。”
從來沒有這麽被誇過的嶽長英不好意思的臉頰發燙,心虛的搖頭應:“昭兒姑娘,其實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缺點,比如……不能吃辣。”
衙門裡的衙役們都極能吃辣,嶽長英卻是一點辣都不能嘗。
昭兒破涕為笑的看著嶽長英,抬手拿走“他”遞來的荷包道:“那下回我請你吃最辣的面湯,就當今天你弄哭我的賠償,好嗎?”
嶽長英誠實的點頭應:“嗯。”
兩人一路走到分道路口,嶽長英見天色暗了不少,有些擔心她獨行,“昭兒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就在不遠處。”昭兒手心緊握著荷包,有些舍不得的念叨,“長英哥哥,你總是對人這麽好,很容易讓我誤會的。”
說完,昭兒揮了揮手,轉身邁步走進巷道。
獨自一人停在分道路口的嶽長英看著身影消退,心裡仍舊有些愧疚。
車馬聲嗒嗒地在街道響起時,嶽長英回了神,偏頭看向行駛而來的虞家車馬。
按理車馬比人走的快,可虞茜的車馬好似一直有意跟在身後不遠處。
嶽長英本以為虞茜會像往常停車數落自己,沒想到車馬並未停止行駛,而是徑直穿過眼前。
有些意外的嶽長英看著車馬消失在暗色街道,心想虞茜估計氣壞了吧。
夜幕籠罩住整個蒼州城時,嶽長英進入虞府後巷,抬手欲敲門,鼻間忽地被帶有迷香的帕巾捂住。
下意識想抬手掙扎的嶽長英,卻因耳旁熟悉的淺笑,而遲疑了動作。
整個人昏迷栽倒時,嶽長英徹底沒了意識。
七夕節的夜裡往年都有花燈會,可今年因為宵禁的緣故,夜裡早早的禁嚴熄燈。
虞府內院的一處書房亮著燈火,高懸空竹正滴落著水珠。
而竹榻上昏迷的嶽長英則是被水滴聲吵醒的。
嶽長英雙手被粗繩束住,雙眼被黑布蒙住,無法得知四周情況。
“大小姐?”嶽長英聞到屋內濃烈的香薰味道時,猜測的出聲
書桌前的虞茜手握書卷懶散的看了眼竹榻的嶽長英道:“現在終於想起我來了?”
“這是在做什麽?”嶽長英得到虞茜確切回答,反倒心裡踏實了下來。
“古有商紂王滴水之刑,我今日倒想看看是否真有其效。”虞茜翻著手中晦澀難懂的古書,漫不經心的應著話。
“哦。”嶽長英注意力不自覺的被水滴聲吸引,很是平靜的沒再出聲。
虞茜看了眼悶不出聲的嶽長英,耐不住氣將手裡的書卷扔在案桌,邁步起身走近竹榻氣的咬牙道:“我看這種刑罰對你太仁慈,還不如五馬分屍的好!”
眾目睽睽之下,嶽長英竟然讓自己下不了台。
這口氣虞茜無論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雖然嶽長英看不見,卻能清晰想象虞茜不高興的眉目神情,抿了抿乾澀的唇欲言又止的應:“對不起。”
當時那般處境,就算嶽長英有意想替虞茜圓場,可一想到這些時日城內的入贅流言,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呵,你現在知道求饒,剛才怎麽敢丟下我跟小歌姬偷情去了?”虞茜側身坐在竹榻旁,抬手握著戒尺輕拍著嶽長英的側臉,“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完,戒尺冷不防的落在頸旁,有些許涼人,嶽長英隱約感覺虞茜好像離自己很近,可是因為看不見而心生畏懼,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給纏上一樣,“大小姐,我跟昭兒姑娘是清白的,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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