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說好些衙役都心思松動,不一會好幾聲撲通響起,李安熱的滿臉通紅,可因為不識水性,只能悻悻地回了樹蔭下。
楚豐扯著嗓子笑道:“李安,原來你不會游泳啊。”
李安憤憤瞪了眼楚豐,瞥見嶽長英也沒動靜出聲:“長英,你不下水涼快嗎?”
嶽長英看著河裡袒胸露腹的衙役們,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抬手擦了擦額前的汗,“不了,我、不識水性。”
“我還以為咱們一群人只有我是旱鴨子呢。”李安笑了笑,羨慕的看了看河裡的眾人。
待天色漸暗時,各人收拾整齊衣物歸城。
從後巷進虞府的嶽長英一路看見丫鬟仆人在撒雄黃水,廊道院門各處也都懸掛艾草菖蒲。
後院一處偏僻小門屋內,嶽母手裡端著曬製藥草的竹條圓形大簸箕。
“娘,我回來了。”嶽長英放下官刀,自顧自倒了杯茶咕嚕灌下,視線看了看矮桌擺放的糯米紅棗和各色油紙包著的東西,“這些是今年虞府裡賞的端午節東西嗎?”
嶽母點頭道:“嗯,夫人今年給府裡丫鬟小廝賞發不少東西,這些藥草則是我托人從外邊給你買來的。”
嶽長英摘下官帽不解的問:“藥草做什麽?”
“端午節泡些藥草沐浴對身子驅邪去病都有好處的。”嶽母看著嶽長英自顧自解官袍官鞋,“你反正明日也無事就多泡會。”
“哦。”嶽長英端著水盆拿起帕巾去外邊院井裡打水洗臉。
夜裡嶽長英別扭的擠在狹小的浴桶裡泡藥浴,抬手擰著帕巾搭在腦門上嘀咕:“這浴桶前些年用時,明明還挺寬敞的啊。”
一旁的嶽母面帶笑容隔著小簾子看了眼女兒笑道:“前年裡你還瘦的跟竹竿似的小娃娃,也就最近才長的快了些,說不定等明年浴桶你都擠不進去了。”
嶽長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看來年歲大了,也不全是好事。
這一夜睡到天亮,嶽長英被窗外刺眼的日光照醒時,清晰的聞到後院廚房飄來的飯香味。
端午節休息一日,嶽長英簡單的吃了早飯,抬手把屋內用具衣物都搬到院子裡曬曬太陽。
“長英去打水來,等這些糯米紅棗洗乾淨,待會包好上蒸籠給你蒸現成的大粽子吃。”嶽母坐在屋簷小竹椅忙活說道。
“哎,好。”
等日上三竿時,東西都已準備妥當,嶽母手旁包好不少粽子,嶽長英生起火抬頭看了看外頭時辰,“娘,我出去一趟。”
嶽母把一大串粽子放進蒸籠,抬眼看了看身著藍灰長袍的嶽長英,抬手給她理了理衣袍,“長英大了,也愛看看熱鬧,不過記得早些回來吃粽子。”
“嗯。”嶽長英也沒多解釋,邁步就出了院落。
從虞府後門巷道出來,嶽長英心想先去當鋪,而後再去見見那位女孩。
蒼州城當鋪很多,嶽長英隨手進了家店面不小的當鋪。
只見當鋪掌櫃手裡舉著一塊透明物件低頭盯著玉牌許久,才出聲:“玉,確實是塊好玉,不過太小了,最多也就……五兩。”
“五兩!”嶽長英其實沒想過這小小玉牌如此值錢的。
可當鋪掌櫃卻誤以為價錢壓太低,隻好改口道:“不過你如果願意賣斷且不再複贖,那也能值個十兩銀子。”
嶽長英雖然不懂玉,可見當鋪掌櫃飄忽不定的眼神,心想估摸玉牌真挺值錢的吧。
“十五兩。”嶽長英倒不是對玉牌有什麽舍不得,只是想著多些銀錢,將來跟嶽母也好過日子。
當鋪掌櫃見這少年人眉目間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好,十五兩成交。”
待簽字畫押,嶽長英將銀兩放入銀袋,便離了當鋪。
人沒走多遠,當鋪掌櫃細細看著玉牌念叨:“這東西最少值二百兩啊,不過上面刻的都是些什麽字啊?”
正當掌櫃想把玉牌寶貝收起時,只見玉牌發著光,竟然自顧自動了起來!
“這、這什麽玩意啊?”當鋪掌櫃嚇得連忙把錦盒扣住玉牌,心想莫非是大白天見鬼了不成!
可好一會又突然不見動靜,日頭高轉,城內熙熙攘攘的河道上布滿船隻,船艙內的虞茜指腹把玩當鋪掌櫃送來的玉牌,眉眼壓低打量道:“這東西怎麽會在你手裡?”
當鋪掌櫃隔著屏風仍舊畏懼的很保持距離道:“回大小姐,先前是個少年人拿玉牌進當鋪典賣,小的特意交托來估值價錢。”
“胡說,她從小貼身的物件,怎麽可能典賣?”虞茜看著玉牌上面刻著的字紋,“你要是手腳不乾淨,我就把你送交官府!”
“大小姐饒命,小的有字據為證,絕不敢欺瞞。”當鋪掌櫃從袖袋拿出字據遞給一旁的丫鬟。
虞茜看過字據,自然也確認是嶽長英本人的簽字畫押。
“來人賞銀,你下去吧。”
“謝謝大小姐賞賜。”當鋪掌櫃這才松了口氣。
待船內安靜下來,虞茜視線望著手裡的玉牌,心想難道嶽長英還真瞎了眼看上天香別苑的小歌姬不成?
這方在運來錢莊會面的兩人一道穿過鬧市打算去觀看賽龍舟。
“長英哥哥,這些好漂亮啊。”女孩正在攤販前挑選五色絲線,“長英哥哥,你喜歡哪一條啊?”
嶽長英對於這些小物件其實沒什麽太多的感覺,抬手指了指女孩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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