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櫃藝豔依靠欄杆,眺望樓下堂內熱鬧光景蹙眉道:“這位主平日裡隻招姑娘們玩,現如今興許是換了喜好吧。”
從右側廊道走近的一俏麗佳人,面色略微發白,眉目間清雅素麗,周邊彌漫藥草味,“藝姐,莫非是虞大小姐來了不成?”
這方幾人移了目光,女掌櫃藝豔皺眉出聲:“楚梓,你身子還沒養好,著什麽急啊?”
這俏麗佳人病弱三分更顯柔媚風情,眼眸含淚道:“求求好姐姐,讓梓兒見見大小姐吧。”
一旁兩姑娘開口道:“今個虞家大小姐自己帶來一少年人伺候,你可別去討不痛快了。”
“什麽?”楚梓眼露失望,神情僵硬的看著女掌櫃藝豔,“好姐姐,這是真的嗎?”
“梓兒啊,凡事別太上心,大小姐也給你賞了不少銀錢,做人還是得知足啊。”女掌櫃藝豔眉眼有些不耐煩,抬手示意路過的姑娘將楚梓攙扶回後院房屋。
待人走遠,女掌櫃藝豔揮了揮手絹歎道:“誰不知道虞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愛玩,好些小倌都受不住折騰,楚梓她也真是命大。”
一旁的姑娘附和道:“是啊,這人真是貪心不足。”
待堂下小曲兒聲響掩蓋廊道動靜時,雅間內的嶽長英剛剛吃完木桶裡的飯。
虞茜視線隨意的望著堂下的歌姬和公子哥們,視線與一身形健碩的中年男子對視時,那男子竟然很快退避開了。
“長英。”虞茜困惑的收回目光,偏頭看向桌旁的人,才發現她竟然還在吃。
正吃著鵝腿的嶽長英被看的不好意思,“怎麽了?”
“你還沒吃飽?”虞茜目光略過滿桌的菜肴,才發現大部分都已見底。
嶽長英咀嚼鵝肉靦腆的應:“快了。”
虞茜看向一旁已經見底的木桶飯,又看了看身段纖瘦的嶽長英,心想或許這才是她正常的飯量吧。
待嶽長英停筷,虞茜喚人入內撤走物件,備上瓜果點心。
女掌櫃藝豔帶著好些姑娘們入雅間,滿臉堆著笑意打量躺椅上慵懶的虞茜,余光則看向仍舊立在一旁的少年人道:“這是樓內唱曲最好的姑娘們。”
“好啊,都留下來吧。”
屋內琵琶聲漸起,女掌櫃藝豔退出房間。
虞茜指腹拎著酒盞喝了好些,忽地偏頭看向拘謹的嶽長英,抬手向她招了招。
嶽長英彎身挨近毫無防備的問:“大小姐什麽事啊?”
沒想虞茜一把攬住嶽長英後頸,笑意盈盈的將酒盞抵近她的嘴旁道:“來,你也嘗嘗。”
“唔!”嶽長英紅著臉吞下被倒進嘴裡的酒,隻覺得喉嚨像火燒一樣的疼,頓時咳嗽起來,“咳咳!”
“真沒用。”虞茜指腹戳了戳嶽長英臉蛋,似是喝醉了般依偎她肩旁。
不少姑娘們眼眸直勾勾看了看躺椅那方的曖昧,而嶽長英就像碰了火一般,隻想趕緊拉開距離。
虞茜淺笑的看著漲紅臉的嶽長英,側耳曖昧貼近時壓低聲道:“我猜那夥賊人就在附近,你可別暴露身份。”
嶽長英愣了愣,神情嚴肅的看向虞茜,又有些懷疑她是在戲弄自己。
“今日長英喝幾口,我就給姑娘們賞多少銀子。”虞茜抬起酒盞又給嶽長英喂了幾口酒,“大家說好不好?”
“好啊好啊!”一旁看熱鬧的姑娘們也跟著心動不已,起哄歡呼的聲響越發熱鬧。
本就不善飲酒的嶽長英,聞著虞茜身側的清香,不知不覺耳後根都紅了起來。
直至熱鬧散去,虞茜離開時發放不少賞銀,嶽長英迷糊的跟著出天香別苑時,抬頭看了看遠處的落日,步履都有些不穩。
虞茜偏頭見嶽長英悶聲不響的模樣,有些分不清她到底醉成什麽樣,便帶她一同上了天香別苑準備的馬車。
“長英?”虞茜抬手摸了摸她發熱的臉,只見她眼眸渙散,神情呆滯的很,“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嶽長英重重的點頭,嘴裡嘟囔著,“你是大小姐!”
“那你是誰呢?”虞茜眼眸狐疑的打量著看起來似醉非醉的人,多心的問了句。
只見嶽長英皺起有些英氣的眉頭,黑白分明的眼眸滿是無辜的看著虞茜,嫣紅的唇瓣重複嘟囔:“我、我是……誰啊?”
“噗呲”地一聲笑從虞茜齒間溢出,而後像落在湖面的漣漪越發擴散,虞茜笑眼彎彎的說:“你啊,是個笨蛋。”
“哦,我是、笨蛋啊,”嶽長英毫不懷疑的信了。
馬車行駛的時候有些晃,嶽長英手眉頭緊皺的想要起身離開。
虞茜抬手按著她乖巧坐在馬車裡就像在安撫小寵物般耐心的出聲:“聽話,要坐好。”
“嗯。”嶽長英無力的靠著馬車,眼眸直直看著虞茜滿是無辜的應,“可是我……頭疼。”
“那你就閉眼睡會。”虞茜視線看著聽話閉眼的嶽長英,心想她真像隻小狗兒。
很快嶽長英呼吸沉了沉,虞茜指腹從她眉間滑落至鼻頭,惡作劇的捏了下念叨:“才喝了半壺而已,居然就醉成這樣,真是沒用。”
話音未落,馬車忽地停了下來,隨即響起粗礦喊聲,“殺啊!”
隨行的丫鬟們頓時發出一陣驚呼慘叫,其間還有不少打鬥聲響。
“啊!”鮮血伴隨著慘叫聲染紅馬車的簾子,虞茜抬手撩開簾子一角查看外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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