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您稍等。”醫館掌櫃笑著說了句,轉身指使藥徒去配藥。
不多時醫館掌櫃取了藥親手遞給焦急停在堂前的嶽長英巴結道:“您下回要取藥,大可親自差人來讓小的送去虞府便是。”
對於搬出虞府一事,嶽長英和虞茜兩人都沒有聲張,自然城內人大多不知情。
而嶽長英現下也不好出聲解釋,低頭拿出嶽母前不久新縫製的錢袋子問:“這些藥多少文?”
醫館掌櫃一愣笑道:“姑爺,咱們這醫館哪敢收您的錢,只要一並記在大小姐的帳目下,到時月底方便查帳就是。”
嶽長英一聽,並不想勞煩虞茜出聲:“你且說多少文,我還是自己付吧。”
“這個、恐怕姑爺您這錢袋也拿不出十兩銀子,還是算了吧。”醫館掌櫃精明瞧著這位虞府姑爺那乾癟癟的錢袋,心想看來當虞府的上門姑爺日子過得也不怎麽舒坦啊。
本來以為最多五十文的嶽長英,面露窘迫的收起錢袋,目光打量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道:“那好吧。”
待嶽長英提著藥離開,醫館掌櫃眼眸藏不住的輕視念叨:“就這點銀錢也敢來醫館買藥,虞府姑爺真是一臉窮酸相啊。”
夜色籠罩住蒼州城時,嶽長英摸黑趕到院落,快步踏入屋內去瞧嶽母情況。
昭兒正端著茶水給嶽母喝,偏頭看著進屋的嶽長英出聲:“嶽捕快,你可算回來了。”
嶽長英看見嶽母清醒模樣,心裡才松了口氣。
從廚房熬完藥湯的嶽長英伺候嶽母服下,一直懸起來的心才安穩落了地。
“昭兒難為你照顧我了,這麽晚你也回去睡吧。”嶽母並沒有對嶽長英出聲,而是對昭兒說著。
“伯母您別客氣,大家都是鄰居彼此照顧是應當的。”昭兒看出兩人的異常,便也不再多留。
待昭兒出了屋,房間頓時安靜了不少。
“娘,您剛才嚇壞長英了。”嶽長英坐在榻旁眼眸含著淚,先前忙著找大夫,而後又馬不停歇去買藥,現下才察覺自己腿腳都在打顫。
“我聽昭兒說你下那麽大的暴雨出門都不帶傘,現下快去換身乾淨衣袍,否則要是著涼怎麽辦?”嶽母到底還是心疼自己孩子,探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發間憂心歎道。
嶽長英探手擦了擦淚點頭應:“嗯。”
等重新換了身乾淨衣袍,嶽長英解下束發長巾,探手用帕巾擦拭頭髮。
嶽母看著坐在榻旁安靜擦拭頭髮的嶽長英,心情尤為複雜喃喃道:“娘真是昏了頭,否則早該看出來大小姐對你心思不一般,尋常大門大戶的千金小姐怎麽可能願意放低姿態三番兩次來院落看望我們。”
“娘,這怪長英騙了您。”嶽長英偏頭看著神情認真的嶽母自責道,“您要罵就罵,可別心裡堵著氣,大夫說您要好好休息。”
“你平日裡聽話懂事,從來不惹是生非,娘實在想不明白你怎麽會跟大小姐發生那種關系?”嶽母並不是性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對嶽長英說罵,只是心裡百感交集,太難接受自家孩子跟虞大小姐的關系。
嶽長英低垂頭道:“我、我也不清楚,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這麽說是大小姐先對你有那等不軌心思?”嶽母察覺其中不對勁,目光打量滿臉自責的孩子,更是確認心中猜想。
以自家孩子的心性,絕不可能膽敢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富貴人家的虞大小姐,分明就是對方先教壞嶽長英。
“大概算是吧。”嶽長英不敢對嶽母說謊,低頭應承著話。
“那你以後跟大小姐斷了來往。”嶽母從來沒想過那位面上百般孝敬自己的虞大小姐,竟然私下存著勾搭嶽長英心思,頓時滿心的後悔和氣惱。
嶽長英一聽,驚訝的看著嶽母,為難的出聲:“可是我答應過大小姐……”
“傻孩子,你還真信大小姐會跟你過一輩子啊?”如果是過去,嶽母還有可能相信虞大小姐是真心誠意的待自己和長英好,可現在才知這位大小姐滿心眼裡都是算計。
“我相信大小姐會信守承諾。”嶽長英覺得虞茜跟過去已經很不一樣了。
“你、你……”嶽母氣的呼吸不暢,整個人面色有些虛。
嶽長英頓時嚇得不敢忤逆,隻得出聲:“娘,別生氣,我答應您就是了。”
“好,你要答應娘,往後不許跟大小姐往來。”嶽母躺在榻上緩氣,探手緊緊抓住嶽長英的手念叨,“長英你別怪娘啊,娘不能看著你走錯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系是沒結果的。”
這夜裡嶽長英一直守在嶽母榻旁,生怕她夜裡會有什麽不適。
如此過了數日,嶽母吃完藥氣色稍稍好轉。
眼看離夏至日越來越近,城內一派冷清,城外扎寨的匪軍們同樣是叫苦連天。
原本圍攻蒼州城的匪軍結盟因為數月戰況不利而出現裂縫。
“糧草不足,軍餉好幾個月都沒有發一個子,更別提越打越窮的家底,火器早早就打沒了貨。”
“這戰我看是打不下去,還不如各自安營扎寨的好。”
夜色籠罩下,月光有些朦朧,一行紅袍人馬的來臨,打斷眾人的埋怨話語。
只見來的人馬個個都佩戴面具,其中馬車之中傳來清潤嗓音道:“貨來了,銀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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