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一路上趕路肯定沒吃好,娘給你準備一桌好吃的。”嶽母欣慰的牽著手拉進屋內。
早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在嶽母的殷切目光之下,不得不執筷吃了大半桌的飯菜。
隨後時日裡仙君待在院落熟悉凡人日常作息,倒也算是過的自在,只是也意識到錢財之憂。
盛夏裡蓮花湖最為熱鬧,采蓮的農夫忙碌著,捕魚的漁夫也忙的很。
因著那袋碎銀子已然花費乾淨,而院落的嶽母和老婦人又年邁不得勞作,所以掙銀錢的事就落在仙君和昭兒兩人肩上。
昭兒只會些針繡活,每日裡換不得多少銀錢,仙君便想出門去尋個活。
從前在蒼州當捕快,倒也不需要什麽經營手段,仙君自然也不會什麽手藝活,白白轉了一日又回到蓮花湖上。
畢竟此地人生地不熟,捕快估摸是難以任職,仙君望著蓮花湖往返采摘運藕的輕舟,便想去詢問是否招人。
“你這身板估摸也不是能乾重活的主,當真能吃的了苦?”農夫頭佩戴草帽滿身淤泥坐在輕舟問。
“我想試試。”
“那行,一日摘藕三百斤就有三十文,你要是摘得多就賺的多,最近天熱如果不能早些摘完藕,恐怕過段時間就得白白爛在地裡了。”
采蓮摘藕,聽著是件輕松事,可實際做起來卻著實不易。
尤其是仙君還不怎麽善於控制力道,極其容易將藕折斷於淤泥之中。
不過好在隨著時日,倒也摸得些門路,仙君清早簡便衣袍而出,黃昏時滿身淤泥而歸,雖說疲倦但也還算踏實。
“長英啊,你多吃些。”嶽母心疼瞧著消瘦不少的孩子叮囑,“現在天熱,乾活記得休息,別把自己熱昏過去。”
“嗯,我會記住的。”
黃昏落日時,仙君洗漱乾淨坐在臨湖院落角落納涼,老婦人和嶽母閑聊道:“你兒媳婦怎麽沒跟你兒子一塊回來?”
“這個、我也不知曉。”嶽母揮著蒲扇,猶豫道,“現在蒼州太亂了,恐怕是不好找人。”
“我看你那富貴人家的兒媳婦八成是不想跟著過苦日子,還不如撮合昭兒她兩,這小姑娘多好的性子啊。”老婦人玩笑的試探。
一旁的昭兒聞聲連忙道:“您可別亂擔心,我隻把嶽大哥“他”當大哥對待。”
“好、好,我不說了。”老婦人知曉小姑娘臉皮薄,自然也就不再出聲。
又是一日豔陽高照,仙君佩戴草帽準備出湖,低頭系著涼茶水囊,一旁的昭兒猶豫道:“嶽大哥,虞大小姐她什麽時候回來?”
仙君停頓著動作,偏頭看了眼昭兒,不好說出虞茜已自焚,隻得停頓的應:“我、也不知道。”
現在沒了法術,仙君也不過尋常凡人,更何況那仙人已經重歸仙籍,估摸是不會再管凡間的事了吧。
“那她是不回來了嗎?”昭兒眉眼打量仙君面目神情,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冒犯了。
“也許吧。”仙君面上微微有些凝重,峨眉微簇的應著話。
說吧,仙君轉身出了院落,昭兒有些自責的望著“他”的背影,心想“他”肯定還是在意虞大小姐的負心。
否則怎麽會露出那般神情呢?
日上三竿,烈日當空,仙君撐著輕舟行駛穿過茂密的蓮花湖,偶爾還能聽聞農夫間的稀碎談話聲。
“最近來了位出手闊綽的富商,那富商收貨價錢的高,而且給的也爽快。”
“哦,我知道,那富商還是如花似玉的美婦人,前日交貨時遠遠看上一眼,真是美的就跟畫似的。”
“那改日咱們也去看看那婦人是不是真跟你說的那麽神。”
仙君涉水入蓮花湖,低頭彎腰探手在淤泥之中摸索,隱隱還能聽見岸旁小女孩們追逐嬉笑聲。
蓮藕深於地裡,有時農夫為了能挖出完好無損的蓮藕,需要花費不少時日,一抬頭一彎腰一盞茶的功夫就過去了。
午時烈日暴曬,仙君撐起身時,後背酸澀難耐,抬手擦拭額前汗水,微眯著眼眺望浮光掠影的湖面,不由得歎其辛勞。
一日盡黃昏時,仙君載著滿簍的蓮藕從蓮花湖駛出,岸上不少農夫都在忙著清洗稱重交貨。
這片蓮花湖極大,聽聞熟練的農夫摘藕一天能摘的八九百斤藕,當然仙君是自愧不如的。
沉甸甸的蓮藕清洗淤泥上秤,仙君領到一串銅板時,才知掙錢不易。
“嶽兄弟,待會要去喝幾杯嗎?”農夫大伯瞧著這年輕人乾活老實,便想著過過交情。
“謝謝,只是我不會喝酒。”仙君婉拒,便要轉身回院落。
沒想幾個地痞流氓卻盯上辛勤勞作的農夫,“站住,你們幾個人今日不留下點治安費,我可饒不了你們!”
“大哥,咱們這都是血汗錢呐,再說治安費昨天才給過,怎麽今天又要?”
“去你大爺的,難道你昨天吃過飯,今天就不吃飯了嗎?”那為首的地痞流氓的揮拳便要來打人。
仙君皺眉抬手鉗製住惡徒的手出聲:“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他人錢財,跟我去衙門!”
“好啊,你個小癟三,我姑爺就是縣太爺,今天你死定了!”惡徒怒目而視,可面上卻疼得汗流不止。
一旁的農夫們也慌張勸道:“嶽兄弟,可別動手,他真是縣太爺的侄子,咱們老百姓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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