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嶽長英回來比平日裡晚,嶽母擔憂的詢問:“今夜回來這麽晚,難道衙門有什麽事?”
“沒呢,我只是多轉了些地方,所以有些繞路。”嶽長英清洗乾淨手才端碗盛粥飯。
“那就好,我聽院裡那個老婦人提及現在城內也不太平,你凡事多注意些。”嶽母平日裡很少跟人閑聊,現在多了兩個鄰居,白日裡倒也多了些熱鬧。
嶽長英端著兩碗粥飯坐下應:“嗯,我知道了。”
對於那亮閃閃的東西,嶽長英覺得見多識廣的虞茜應該會知道是什麽物件,心裡想著明日得空去問問。
初夏的時日裡日漸悶熱,天光破曉時,嶽長英早早起了床。
剛從老井裡打了巾水的嶽長英,正好跟從屋內出來的昭兒碰著面。
“嶽捕快起的真早啊。”昭兒手裡提著木桶不自然道。
“我夜裡睡的早所以醒的也早,昭兒姑娘要用水的話,不如我的給你吧。”嶽長英覺得這口老井估計有些年頭,拉力的繩結裝置老舊不太好用,所以自己平日裡都是直接用蠻力拉上水桶。
昭兒搖頭道:“沒事,我去打水就好。”
“可是這井的拉繩不是壞了麽?”嶽長英見此,還有些困惑,偏頭看著昭兒。
“沒壞啊。”昭兒熟練的將繩勾系上木桶,而後放進井口,待拉長轉輪繩結輕松上升,滿滿當當的一桶水就被提了上來,“這處井的打水需要些巧勁,嶽捕快可能平日裡不常用,所以用不慣吧。”
嶽長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道:“也許是的。”
因為長久住在虞府後院的緣故,所以嶽長英以為城內所有的井打水都是轉輪式的設施。
昭兒看著嶽長英窘迫進了屋,面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心想“他”看著一身蠻力,沒想也會有這麽犯迷糊的時候。
可昭兒轉念想起嶽長英已經跟虞大小姐成婚,心裡又覺得虞大小姐不知珍惜,明明可以好好過日子,怎麽會鬧的分居兩地呢?
清晨嶽長英伺候嶽母洗漱用飯,日頭從雲層冒出尖尖角時,踏步出了院門。
早間嶽長英跟楚豐在城東巡邏,午後有休息時,楚豐回了衙門。
而嶽長英則從街道一路行進,打算去碰碰運氣看是能否見著虞茜。
可一路從錦繡綢緞莊轉到運來錢莊也沒碰到虞府任何的仆人丫鬟,嶽長英停在一處巷道口納涼,抬手解下水囊喝著水,才意識到原來在蒼州城找人這麽難。
往日裡虞茜是怎麽輕而易舉就能碰到自己呢?
嶽長英正納悶時,忽得一側拐角響起車軲轆轉動聲響,偏頭去看隱約見那車夫面相很是眼熟。
兩人四目相對時,車夫先眼尖的認出人來,連忙跳下馬車,滿臉恭敬道:“姑爺安好。”
“嗯。”嶽長英這才記起來這是平日裡虞茜選用的車夫其中一位。
當然這也不能怪嶽長英記性差,因為光是虞府的車夫就足足二十來人,平日裡虞茜經常按心情挑人,嶽長英也不一定認的全。
嶽長英打量四周,沒見虞茜身影,猶豫的出聲詢問:“大小姐在這附近辦事嗎?”
車夫手裡握著馬鞭站在一旁應:“對,小的是收到管事的話來興隆茶莊接大小姐回府。”
“那你去忙吧。”
“是。”
興隆茶莊是城內有名的茶莊,只不過嶽長英不知道原來也是虞府的產業,偏頭望著不遠處的茶莊門口。
眼見車夫將馬車驅趕停在外邊,不多時便有丫鬟撐傘陪同虞茜從茶莊出來。
嶽長英看著自己找了大半個蒼州城的人出現在眼前,卻有些望而卻步的不敢出現了。
對於心口的複雜情緒,嶽長英倒沒來得及多想,因為虞茜已經往這方張望過來了。
隨著車馬行駛而來,虞茜抬手撩開簾子看向筆直站在巷口乘涼的嶽長英好奇道:“真是稀奇,你不在城東巡街,怎麽跑城南了?”
“我、是來找大小姐的。”
“你來找我?”虞茜揮著手裡鏽著豔麗花團的青絲團面扇,桃花眼眸顯露幾分詫異打趣道:“紅煙,我沒聽錯吧?”
車外不遠處避諱的丫鬟紅煙低頭忍笑應:“大小姐您沒聽錯,姑爺真是來找您的。”
這並不是虞茜故意拿嶽長英逗樂,而是過去好幾回都因誤會而吃了虧受氣,所以虞茜早就打消她會主動來找自己的可能。
當然嶽長英並不知虞茜心中所想,隻以為她又跟上回選耳墜子似的調笑自己,禁不住臉頰發燙起來。
虞茜笑著打量不出聲嶽長英,只見她白淨臉蛋越發紅潤,便也不再當眾逗她,招手喚:“外邊曬的很,你上馬車來吧。”
嶽長英應聲邁步進了馬車,虞茜好心情的拿出貼身帕巾給她擦拭臉頰旁的細汗,難得露出幾分溫柔賢淑。
“你怎麽知道我在茶莊辦事?”虞茜望著不出聲的人詢問。
“我本來不知道,剛才路上見著虞府車夫了,所以問了兩句。”嶽長英挺直身背靠著馬車不敢去看虞茜精致面容應著話。
虞茜停頓手上的動作看著面前木愣的嶽長英思量道:“你該不會找我找了大半個蒼州城吧?”
嶽長英被虞茜看的突然應不出話,別扭的偏頭看向晃悠的簾布露出馬車外面刺眼的光亮,幾不可聞的應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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