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爹,宛怡很聽我話的。”
她很乖順,兩世的孟宛怡表面看來,柔心弱骨,隻不知她內裡如何。
“好,既已如此,為父也不勉強你。”蕭功德瞅一眼身後被押回來的蒙面人,道:“為父還有事要審問他們,你······要跟我回去嗎?”
蕭瑾遲疑,“宛怡不知如何了,我想進去看看她。”
“那好,待會兒我吩咐軟轎在孟府門外候著,太陽落山前定要回府。”蕭功德沉聲道。女兒突然被綁,雖已救回,但仍心有余悸。
目送蕭功德一眾人馬離開,蕭瑾轉身,踏入朱紅大門,行至廊道,身後驀然傳來冷冽的嗓音。
“你們何時背著我互生情愫的?”
熟悉的聲音早已刻入蕭瑾骨子裡,她保持背對著身後人的姿勢,勾唇譏笑,“你有資格問我嗎?”
“我如何沒有?”孟瑩氣怒地拽過蕭瑾胳膊,將她強扭過身,“如今你連看我一眼也不願?”
“看你做什麽?”蕭瑾視線移開,望向門外冰冷的石獅子。
前世她可是一門心思都記掛在孟瑩的身上。
她是如何待她的?
每每孟瑩歸來,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身上還染著女人香,不屬於她的香味。
她也曾反省過自己,會否是因為她太過剛硬木訥,讓孟瑩提不起興致?
沐浴熏香,勉為其難為她穿上薄紗一般輕透的衣衫,身姿曼妙。
她將尊嚴幾乎踩進塵埃裡,隻為主動迎合孟瑩。無奈替她寬衣解帶時,卻被似醉非醉的人無情擋開。
過去她不願碰她,如今卻要用強。
蕭瑾眸光幽冷。
果真是犯賤之人。
“好歹我也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你,你心裡就只有我阿妹,不想想我有沒有傷到哪兒?”孟瑩深呼吸,面前的女人,美若天仙,但總難以激起她心底的欲念,不似汪小樓,一個媚眼,便能教她神魂顛倒。
但總歸是得不到的才讓人躁動。
如今她對蕭瑾,似乎已產生別樣的情愫。
想得到她的念想愈來愈深,從靠近她的這一刻,便瘋狂到一發不可收拾。
似有萬千蟲蟻在咬蝕她的身體。
“那你······傷到哪兒了?”蕭瑾將她上下打量,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當時我避閃不及,被那人甩下的一鞭子,傷到脊背了,火辣辣的疼。”
“哦。”蕭瑾頷首。
沒了?
孟瑩靜等著,看蕭瑾眼中無波無瀾,心尖頓感墜痛。她從未想過,蕭瑾竟也能帶給她這種感受。
患得患失,隻可遠觀卻不可褻玩。
“瑾兒。”孟瑩往蕭瑾身後瞟了眼,紅了眼眶,胳膊將蕭瑾圈在懷裡,低語,“莫要與我阿妹成親,好不好?”
“你們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熟悉又陌生的懷抱,沒有想象中那般溫暖,反倒徒增幾分涼意。
蕭瑾無情地將她推開,沒注意身後突然折返離開的琉璃。
“請孟大小姐注意言行,我到底是你阿妹未過門的妻子,讓外人瞧見,難免不會落人口舌。”蕭瑾斥責幾句,轉身匆匆離開。
風染了雨雪中的濕氣,吹在臉上,既冰且疼。
她前世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輕而易舉便得到了。
空虛的心底非但未被填滿,反倒更加陰冷了。
孟瑩,她不能輕易放過她。
踏入西院,香樟樹落滿白霜,筆直挺秀的枝條向外伸展開,枝繁葉茂,滿院飄香。
是香樟樹獨有的味道,芳香四溢。
蕭瑾駐足凝神觀賞,以前從不知,西院的光景別有一番意境。
她轉身,甫一踏入臥房,便聽聞滿屋欣喜的悅聲。
“宛怡,你總算醒了。”
“可有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喝點水?”
逼仄的臥房擠滿人,孟宛怡微睜著眼睛,四處尋找,“蕭小姐呢?她有沒有事?”
顧清柔喜極而泣,笑著安撫她,“你放心,她沒事。她······”
“我來了。”蕭瑾信步走來,遠遠瞧見孟宛怡身子並無大礙才稍稍放心。
江妙玲回眸望向蕭瑾,看她隨著動作波動而起的衣擺,大片汙漬與衣襟上精心縫繡的牡丹花天壤之別。
她低頭望向病床上的人,道:“孟宛怡,你這次突然抱恙可把瑾兒嚇壞了,她抱著你一動不敢動,還被你吐了一身。這樣的妻子,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孟宛怡喉嚨微乾,眼睫濕潤地望向靠近她的蕭瑾,啟唇,想要道謝的話被一根手指覆過來,堵住。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況且······”蕭瑾側目望向默不作聲的顧清柔,淺笑盈盈,“多虧了顧小姐出手相救,如果沒有她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顧清柔笑著擺手,“蕭小姐言重了,幸好有你的配合。”
陳鳳霞坐在床尾,看著小輩們相互推脫著功勞,眼含熱意,“總之,我代宛怡謝謝你們,幫她撿回一條命。”
“好在······有驚無險。”孟宛怡躺在床上,吃力地擠出幾個字。
“當真無險嗎?”江妙玲手捂著胸口,感歎,“我可差點被嚇死。不過,你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她手撫摸著下頜,輕嘖,“想不到你看起來弱不禁風,竟能有如此妖嬈嫵媚的一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