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軼薇是不在乎這些虛禮的,反倒覺得郎雯這個熟人過來更好些,點了點頭:“先坐下罷。”說著,帶著狐鈴謠入座,眾人也跟著入座。虎狐兩族大婚之事在妖族也算得上是人盡皆知的,郎雯和郎若孤也是知曉的,當下瞧見狐鈴謠倒是不吃驚,只是感慨萬千,又覺得理所當然。
狐鈴謠本就不喜歡郎若孤,當初誤以為他是扈公子惹上一段桃花,她也覺歉疚,但歉疚地對著郎若孤示意過後,就將郎若孤拋之腦後,隻一門心思都放在虎軼薇身上。虎軼薇只顧著聽郎雯說起望湖樓的後續,也沒注意狐鈴謠和郎若孤的動作。只有郎若孤一人坐在一旁,覺得無盡的落寞,看著坐在對面的狐鈴謠,看著似乎擁有過又從未擁有過的狐鈴謠,隻覺中間這條道太寬太寬,他明白,哪怕沒有虎軼薇,他與狐鈴謠也是沒有可能的,正是他太明白,當初才會克制自己保持風度保持距離,好叫他們如今也能坦然相對而坐罷。
狼族也不是廢物,虎軼薇將望湖樓之後的事情交給他們,他們也查出了不少東西。此事就如她們猜測那般,是人族想要操控妖族的前奏,他們想讓妖族為他們所用,唯他們之命是從。先前失蹤的狼族也尋到了,有已經死了的,也有已經失了神智成為坐騎了的,也有失了神智後成了廢人的。
人族參與此事者眾多,但也分為兩派,凌雲派內部便爭執不下,由掌門帶領的眾人十分清高地認為妖族本就該為他們驅使,是此事最大推手,甚至美其名曰降妖。而凌雲派二長老那一支卻不認同,他們認為妖族有妖族的世界,人妖應當平等共處。雙方爭鬥不下,二長老被逐出宗派,私下匯聚了一幫人想要破壞降妖計劃。
“豹族也參與其中,我二姐三哥正在查。”虎軼薇當時將豹族打敗,抓了不少豹族,如今虎軼熏幾人正在那兒徹查。虎軼薇與郎雯互換了知曉的消息,說完正事也寒暄了幾句。
狐鈴謠聽她們正事談得差不多了,就替虎軼薇將雞腿的肉撕下來,放進她的碗裡。虎軼薇一面吃著,一面對她說:“你自己吃罷,不必管我。”狐鈴謠衝著眼前的那盤魚嘟了嘟唇:“妻君應該禮尚往來。”虎軼薇看著那條魚便覺頭疼,可狐鈴謠已經放下筷子巴巴地等著了,外人面前,虎軼薇也不想叫她難堪,只能將魚端到自己面前,一絲不苟地挑起魚刺來。
狐鈴謠托著腦袋一本正經地看著虎軼薇,虎軼薇余光瞧見,有些無奈地瞥她一眼:“你的待客之道就是看也不看客人一眼?”狐鈴謠有些戀戀不舍地將手放下:“上一回來這兒,我還是坐在對面的那個,這一回來這兒都成主人了。”
虎軼薇將魚肉夾進她的碗裡:“你上一回就是來聯姻的,不是早該有這個心理準備了嗎?”
“那你呢?”狐鈴謠又歪著腦袋去看虎軼薇,“你上一回還是孤身一人,這一回都有夫人了。你當時可有心理準備?”虎軼薇抬起頭來,看了看屋頂,長歎一聲:“確實沒有想過,我是一族之長,來商議聯姻罷了,可沒打算聯姻的。”
狐鈴謠想到什麽,心裡頭泛出一絲絲甜意:“你當時就認出我了對不對?你不舍得生我的氣對不對?”她能猜到,以虎軼薇的理解,若不是她們原本就相識,她指著她要聯姻,恐怕只會惹怒她,別說答應聯姻了,不怒拍桌子就不錯了。
虎軼薇本沒覺得那有什麽特別的,當下被狐鈴謠戳破,反倒回頭去想了想,似乎確實不大像自己的性格,難不成當時就會心軟了?虎軼薇是不會承認的,否則狐鈴謠的狐狸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她只是瞥了一眼狐鈴謠,便繼續挑起魚刺來。
狐鈴謠隻當她是默認了,甜蜜不已,將腦袋湊過去,在她耳邊問道:“你可知,我為何要過來?”虎軼薇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來招待客人的嗎?”
狐鈴謠笑著,那酒窩顯現在臉頰上,倒是比桌案上的酒杯更吸引她,虎軼薇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湊過頭來:“我怕你被人搶走了。”虎軼薇更奇怪了,側過頭看她:“誰能搶走我?”狐鈴謠並不是不知曉虎軼薇對郎雯並沒有那樣的感情,可她就是在意,就是想將虎軼薇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她借著說話越坐越近,兩人的腿已經緊貼在一處:“那……我和郎雯,你更喜歡誰?”
虎軼薇有些困惑,不明白她為何會擔心:“你們完全不一樣。”
虎軼薇只是簡單一句,卻叫狐鈴謠笑得花枝亂顫,原來她是這般口是心非的人,心裡喜歡自己又不肯承認,還要躲著,還想推開自己,說到底,她那麽害怕自己變心,就是太愛自己了,若是不喜歡,才不會在乎她到底會不會變心。
狐鈴謠這兩日壓在心底的失落一掃而空,手上捏著帕子,攔在嘴邊往虎軼薇那邊湊,虎軼薇以為她又要說什麽悄悄話,將臉湊了過去,誰知狐鈴謠沒有說話,只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親得還挺用力,虎軼薇能清晰聽見清脆的聲音,甚至來不及責怪狐鈴謠,趕緊抬頭用余光掃了一眼四周,見大家都沒聽見才松了口氣。
虎軼薇挪了挪位置,離狐鈴謠稍遠了一些,狐鈴謠則端起酒杯與郎雯示意後一飲而盡,瞧著真是一個熱情待客的主人。虎軼薇也放下筷子,舉起酒杯來,酒杯還不到嘴邊,狐鈴謠又拿起酒杯與她的酒杯碰了一下:“我們該去月老亭還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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