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聖上那邊,會如何處置。”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要不說這廝狡詐呢,六王子是他主動找的,可是說話滴水不漏,隻言片語愣是誆得那六王子主動說出殺人的計劃,至少從他保留的那幾封書信能看出來是這般,反正由頭到尾他反而成了從旁協助的一般,正因如此暹茙那邊也才會沒有一定要了他的命,這個人的心計是真的可怕,寥寥數語就讓六王子成了主謀,回想起在北疆與他一起那麽久,還真有點毛骨悚然,不過現在是交給皇帝老丈人親自發落,我想以他從前與北定王的關系,加上他算作是從犯,不至於要了性命。
“風兒,”爹抓著我,我看見娘用衣角抹了自己的淚,還有王妃和北定王,他們都那麽看著我,半年未見,猛然間我覺得他們四個仿佛蒼老了許多,爹更是老淚縱橫的,“不管怎麽說,他,你們,”
王妃也開了口,“你們倆兄弟一場,”說著她便也啜泣起來,也是,魏定一自小由她養育,雖非親生,也勝似親生吧。
“風兒,”他們四人,北定王是最後開口的,“這個孽障做出這些有辱大曜的事,的確是罪無可恕,也是我從前教子無方,但,你們始終兄弟一場……”
我爹更是急道,“你這次立了大功,就同皇上說莫要計較,不然,對衛家也不好,回去以後我跟你娘會教育他……”
啪!
一聲清脆的動靜打斷了我們,大家齊齊扭頭去看那聲源處,正是我那從一開始就坐在一旁看熱鬧的公主媳婦兒,她的一隻手還放在桌上的茶盞上,想來方才的響聲就是重重地將杯子放下來吧,這還沒完,她見大家瞧了她,便冷笑起來,“兄弟?他的所作所為,可不見將駙馬當做是自家兄弟,本宮聽了都不得不歎為觀止,”
“公主……”
“從剛才進來到現在,你們有沒有問過一句長風,他害了長風那麽多次,殺害暹茙王子,嫁禍長風,挑撥大曜與暹茙的關系,長風差點就成了千古罪人,這一切的起因,也不過是因為他那可悲的自私自利和嫉妒,你們,對長風沒有一句關切,不是他,長風怎麽會去北疆那苦瘠之地,怎麽,有罪的你們心疼,被害的人,你們卻視而不見?”
我姐姐看其他人想張嘴,便搶先道,“公主,大家也只是……”
“你不必說,本宮心中有數,”這姑娘板著一張臉,嗯,還是挺能唬人的,我站在其他人後面,有點憋笑,隻得趕緊埋下頭去不被人瞧見,不過定是被她瞧見了,因為我們倆對視了一眼,但她沒什麽反應,畢竟這會這麽些人看著她呢,只聽她繼續嚴厲開口,“也就除了你這個姐姐,其他人,簡直不知所謂!”
我娘的臉白白的,沒什麽血色,看得出,就跟之前那一陣她知曉了魏定一是她親生子時每天憂心忡忡,就跟現在一模一樣,“公主,我們,”
我心愛的女子卻已經起身朝我走來,她牽著我的手,“魏定一的事,自有父皇裁決,他是死是活也好,都是他自作孽,不要再為著這事來找駙馬,衛夫人,你可知,當初魏定一早已清楚自己身世,他命人去偷走玉佩,結果那刺客卻差點害死了長風,長風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這麽些年,夫人難道一點感情也沒有麽。”
我娘一直都不知道這事,除了姐姐其他人也不知道,所以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震驚,一瞬間有些愣在了原地,沐歌拽著我要離開,我只能回頭和姐姐打了個招呼,同她一起離開了。
“沐歌,”我感歎著,“其實,你不用說出來的,”
“怪我?”
搖頭,“沒有,本來也是事實,可是看他們的反應,估計很難接受吧。”
“他自己心術不正,落得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他們憑什麽要你來幫他,他多少次要置你於死地,到頭來還要用你的功勞去求父皇寬恕一個要殺自己的人?”
“我知道啦,不管他們怎麽說,沐歌心疼我就是了,”
她冷哼一聲,“滿屋子人就只有你姐姐一個還算正常,”
“爹說的也對,這次,只怕連累衛家,”其他事還好說,他乾的這事,深究起來誅九族也不也過了。
“父皇賞罰分明,你這次有功,加之前面蒙了不少冤屈,他會酌情的。”
“嗯。”
進了宮,老丈人很高興,在群臣面前拉著我噓寒問暖,要不說朝廷這些人呢,見風使舵,一口一個八駙馬,這人那,還真是複雜。
我瞧得出,今天大家是真的開心,皇帝甚至都沒有怪罪他這寶貝女兒跑去北疆找我,不過她歷來得寵,真要氣,也是擔心她安危罷了,至於皇后,臉上沒什麽表情,屢屢看著我跟沐歌那緊扣的手欲言又止,當然了,即使有話,她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說,而我,也確實累了,眼下,隻想好好放松一番。
到了宴席的時候,皇帝飲了些酒,有微微的醉意,大家在園子裡四散著,他喚我過去,笑眯眯的問我要什麽嘉賞,其實今天白日裡已經當著那些大臣給了賞賜,我知道他這是心情好,而且正如沐歌所說,之前我被冤枉,他是心疼這寶貝女兒愛屋及烏,所以才破格又問我要些什麽。
“父皇,魏定一他,父皇打算如何處置。”
“差點壞了大曜與北疆的和談,朕聽說了,幾次害你,心胸狹窄,枉朕從前還覺得他謙遜,你不必擔心,朕自會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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