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
“商商,我很在乎你,”梁蕖鄭重地說著,撫上了蘇商商的面頰,又輕輕勾起蘇商商的衣服,為她穿戴,“可我實在是配不上你。”
蘇商商聽了梁蕖過去的故事,總算明白了梁蕖這些日子的反覆無常。因為在乎她,才會一邊忍不住想要親近她,一邊又想要趕走她。
蘇商商這些日子來的不解總算弄明白了一些,可她還是有很多疑惑。梁蕖的故事,明顯缺了些什麽。
“國師,我記得你曾說過,這怪病有根治之法,這根治之法是什麽?”蘇商商問。
梁蕖聽見蘇商商如此發問,又陷入了回憶。她記得她的師父在救了她之後,曾在山巔之上,用著那獨特的沙啞的嗓子對她說道:“這是你的宿命,將伴隨你終生,若不根治,你也會因這病而斷血而亡。為師會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掩蓋你的過往。你若想逆天改命,唯有練成昆侖令。但你一定要記住,無論是你的宿命,還是這昆侖令,都事關重大,你萬萬不能將此事告於他人……切記,切記。”
梁蕖還是沉默了。她已然將自己的過往告訴蘇商商了,這昆侖令實在是重要,又牽涉到了許多三界之事,實在不好接著開口了。
她還是要接著隱瞞下去。
她見過許多的黑暗,而蘇商商這隻小狐狸,是她見過的最美好的存在了。她有預感,不論是自己的怪病還是那神秘的昆侖令,背後都隱藏著一個黑暗的故事。她不願讓這黑暗玷汙了這美好,有些事,她只要自己面對,便好了。
於是,梁蕖沒有回答,只是避開了蘇商商的眼神,道:“你離宮太久,你該回去了,”說著,她頓了頓,喚了一句,“貴妃娘娘。”
“你再叫我貴妃娘娘,我就生氣啦!我是貴妃,卻跑來和你做這種事情,那你是什麽呢?”蘇商商在她耳邊輕笑著說,並沒有接著追問方才的問題。她故意鬧著,笑著,企圖讓梁蕖不要再回憶那些傷心往事。
梁蕖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她不會逼迫梁蕖,尤其是在知道梁蕖經歷過這許多事情之後。
背負著這樣沉重的命運,她一定很辛苦。蘇商商不想讓她在和自己相處時也那樣辛苦了,從今以後,若梁蕖不想說,她也不會追問了。
“我是國師。”梁蕖一本正經地回答著,說罷,卻又一笑。
“那我也不叫你國師,”蘇商商說著,又纏上了她,笑道,嘴裡碎碎念個不停,“我叫你梁蕖,梁姑娘,小梁,阿蕖,小蕖,蕖兒,蕖蕖……不行,這個聽起來像蛐蛐兒,不好聽。”
蘇商商一邊欺身壓上梁蕖,將她按在蒲團上,一邊把自己能想到的稱呼叫了個遍,最後還是頗有些無奈地說:“叫國師都叫順口了。”
“喚我阿蕖吧,”梁蕖說,“好聽一些。”
“好的,阿蕖。”
不知不覺間,梁蕖又被她壓在了身下。梁蕖無奈地推了推蘇商商,柔聲道:“天亮了,剛穿好的衣服,可不能再脫了。”
蘇商商看向窗外,果然,不知何時,窗外早已沒有了電閃雷鳴,有的只是風雨過後的平靜。那一點熹微的亮光透過窗子,打在神像的臉上,卻似一滴淚光。
她們並不知道未來等待著她們的是什麽,但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了。
洞庭湖裡,清蘆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著一旁躺著的女子。這便是真正的來和親的西吉國公主。
清蘆已守在這裡一個月了。算算日子,這公主也該醒了。這些日子,清蘆在湖底也沒什麽事做,除了打坐療養,便是來察看這公主的情況。
說起來,這公主雖不如蘇商商模樣嬌媚出眾,但也是個清麗佳人。
想起蘇商商,清蘆悠悠歎了口氣。那小狐狸初入人間,不諳世事,做什麽事都喜歡用狐狸的方法來思考。狐狸雖然狡黠,可怎麽能聰明的過凡人呢?更何況蘇商商就算是一隻狐狸,也是那被嬌慣著長大的根本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狐狸,吃虧的可能性極大。
而且,蘇商商還跟在國師身邊,那個神秘的國師……唉,誰知道那國師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輕而易舉地便廢了她半生修為,實在可恨。
清蘆實在是不放心把蘇商商留在皇宮裡,可她偏偏還不想告訴蘇商商自己的過往。她隻好對蘇商商閉口不言,只是期待著趕緊將真公主送回去,把蘇商商換出來。
想著,清蘆又看了一眼那公主,只見那公主半點蘇醒的意思都沒有。清蘆等得心煩意亂,便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鯉魚洞的更深處走去。
在一扇石門前,清蘆坐了下來。她倚著那冰冷的石門,閉上了眼睛。
“姐姐,”清蘆喃喃說,“為什麽凡人這麽討厭啊……”
她說著,輕輕用手撫上石門,靈力從自身體內源源不斷地向石門內傳送著。可片刻之後,她卻累了,不由得收回了手,又歎了口氣。
從前,她靈力充沛之時,傳送的這一點靈力對她來說算是微不足道,可如今,她卻感覺有些吃力了。
“姐姐,我一個朋友好像喜歡上凡人了。我看她那癡迷的模樣,就和你當年一模一樣……姐姐,凡人真的那樣好嗎?為什麽你們一個個地都趕著跳進那火坑裡?”清蘆說著,眼眶有些泛紅。
“姐姐,我已經失去你了,我不想再失去我難得的朋友。姐姐,我該怎麽辦?”清蘆喃喃說著,手指在石門上輕輕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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