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商商聽了,點了點頭,又道:“待拿到昆侖令後,我會想辦法在昆侖山為異獸……為我們進言。希望能有談判的機會,爭取不起刀戈,也能解決問題。”
她特意換了稱呼。梁蕖聽見,低垂的眼猛然抬起,略有些驚喜地看著蘇商商。蘇商商忙道:“別這樣看著我,弄得我好像真的是叛徒一般。”又鄭重地補了一句:“畢竟你也說過,這也是我的族群。不論是狐族,還是異獸,我都要保全!”
“好,”梁蕖點了點頭,“不過,若是談判不成,我會第一個反天。”
“到時一切隨你,我絕不干涉。”蘇商商說。
兩人坐在小舟上,都向對方許下了彼此的承諾。蘇商商伸出手來,示意梁蕖擊掌為誓。梁蕖毫不猶豫地應和了她。兩掌相擊,她們的眼神也都更堅定了幾分。
可梁蕖之前提出的疑問仍尚待解答:“那你有想明白,西王母究竟是為何要讓你來看守昆侖令嗎?”
蘇商商聽見這個問題,不由得搖了搖頭,道:“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只是聽青鸞說起過,西王母為了煉成昆侖令花了很大的力氣,甚至以血侍之,才終於鎮住了昆侖令,”說著,她又有些沮喪地想著,“這般重要的東西,究竟為何要讓我來保管呢?”
梁蕖聽了這話,不禁也垂眸細思。良久,她忽然靈光一閃,看向蘇商商,卻見蘇商商也望著自己。只聽蘇商商道:“莫非是因為我和其他異獸都有所不同?其他異獸多半孤身獨行,而我卻同狐族一起居住,且是狐族之主。讓我看守昆侖令,更方便控制。”
梁蕖點了點頭,又道:“而且我想,說不準那昆侖令也有些問題。不然此等寶物,沒有不留在自己身邊的道理。”
蘇商商表示讚同,接著說道:“因為我好控制,所以才用我來守護可能有危險的昆侖令。天界那些同樣入了神族的異獸,多半都和我有著相同的身份,但他們和我還有一點不同,這些異獸中,只有我是一族之首,擔負重任。而且……”蘇商商說著,卻頓了頓,抬頭看向了這天虞山。
梁蕖會意,也抬頭看向這天虞山,道:“封了一小部分,貶了一大部分,挑起我們中的對立。就算異獸心有不服,想要反天,也堅持不了太久……遲早是要在內部鬧起來的。”
這話蘇商商可不敢說,她只是默默地聽著。時至今日,她終於將受封那日心中的一些疑問想明白了。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她的潛意識似乎在告訴她,一切可能都是她多心了……最終,她也未曾想得這麽深。可如今,她是再不能回避這個問題了。
“還有昆侖令……誰也不知,昆侖令究竟藏著什麽秘密。”梁蕖又道。
蘇商商歎了口氣,道:“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奪回昆侖令吧。”
“好,”梁蕖立馬附和,“這天虞山我還算熟悉,我想辦法將贏魚引出來,然後你可以將昆侖令趁機奪回。”
她說著,連忙起身。可她剛剛站起來,卻又是一陣暈眩,控制不住地倒了下來。蘇商商連忙扶住了她,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心疼地看著梁蕖,道:“別逞能了,你如今的身體是什麽情況,你還不清楚嗎?”她說著,隨手撫上了梁蕖的背脊,幫她調理內息。
梁蕖輕輕咳嗽了兩聲,又強笑道:“放心,我還好。”
可蘇商商分明探到梁蕖的靈力如今已近枯竭,昨日才調理的內息又亂成了一團。
“你歇著吧,我可以請援兵的,”蘇商商說著,另一隻手隨手變出了一隻鴿子,是給昌靈傳遞消息的,“無論如何我也是狐族之主,手下倒還是有那麽幾個可用之才的。”
“也是。”梁蕖笑了笑。
蘇商商看見梁蕖在笑,便垂了眼,避開梁蕖的目光,似是賭氣一般地道:“你這凶獸還真是與眾不同,別人做了壞事都是撒腿就跑,受害者如何與他們無關……你倒好,一邊做著壞事,一邊又給受害者善後,倒把自己弄得像個受害者。天下間哪裡有你這般行凶的?”
“你是在教我怎麽做壞事嗎?”梁蕖笑問著,卻又是一陣輕咳,這才拉著蘇商商的袖子,望著她的雙眸,認真地說著,“偷盜昆侖令,是從大局出發,情非得已;可我卻並不想傷害你……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蘇商商聽了,眸底一瞬間閃過一絲緊張、一絲欣喜。但她還是裝著賭氣的模樣,道:“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可真是會……”她說著,剩下的話卻開不了口了。
“會什麽?”梁蕖問。
蘇商商一抬頭,便正對上梁蕖的雙眸。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禁沉浸在對方飽含深情的眼中。一切雖未曾言明,但已不必言明了。
“主君!”
正當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之時,昌靈的聲音卻忽然響起。蘇商商連忙回身應答,梁蕖也不動聲色地和蘇商商拉遠了距離。
而昌靈不多時也已到了跟前。蘇商商忙問:“你今日怎麽來得這樣快?”這速度明顯不對勁。
昌靈面色凝重,她看了一眼梁蕖,這才對蘇商商說道:“主君,出事了。你之前曾對我說過天虞山,我是特意來尋你的。”
蘇商商心中一緊,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昌靈答道:“青鸞姑娘發現主君這些日子並不在狐族了。”
“什麽?”
“那日我離開狐族前來為主君療傷,卻不想青鸞姑娘剛好帶了一些瓜果丹藥前來青丘探望主君。小狐狸們想攔,但不會說話,反而引起了青鸞姑娘的疑心……青鸞姑娘硬闖進去,便發現了,”昌靈說著,忙又補了一句,“不過主君放心,青鸞姑娘並不知昆侖令被盜一事。我也對她說了,主君只是換了個僻靜的地方將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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