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
“難道不是嗎?”谷嶼收起笑容,表情冷淡,“別再給堆堆講那些東西。”
陸柏反應過來,正色道:“她給你說了?現在與往常社會不同,我給她講是為了她好。”
“哦,”谷嶼當耳旁風,“和我說話就別裝那套了。如果我死了,你再給她講。”
幾秒鍾的沉默,陸柏眯起眼,但面色如常:“你……知道了什麽?”
什麽叫和她說話就別裝?什麽叫裝?
“我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谷嶼側身看了眼,“她們回來了。”
谷嶼大步走過去,接過季葵星推回來的摩托車。
五個人推了五輛車回來,大家把車靠在一起。然後在兩輛汽車停車的四個角落都站了一個人,以防有喪屍從視覺死角遊蕩過來。
摩托車的油箱也比汽車好撬一些。
幾個人都沒讓谷嶼這個病號繼續乾活。趙同把五輛摩托油箱都抽了個精光,勉強到塑料桶的四分之三,也就十升左右,能跑一百公裡都算運氣好了。
但蒼蠅再小也是肉,兩輛車按著裡程數勻著都加了點,麵包車的上幾個人心裡總算是沒那麽慌了。
加完油,一行人很快回到車上繼續前進。
大家都沒什麽事乾,現在這樣坐著又不好打牌了。
江秋嘴閑不下來:“我們現在過去應該要不了多久吧,紅姐,你怎麽去食堂,想好了嗎?白天學校裡喪屍不少吧?”
這事馬映紅也一直在琢磨,她腦子不斷回想宏延一中食堂附近是什麽樣子。
“還能有什麽辦法,老規矩,先上圍牆唄。”
宏延一中不大,食堂背面和圍牆中間夾的寬度不過一兩米。
馬映紅雙手熟練的在方向盤上搓來搓去,認命道:“這個真的沒法精密計劃,畢竟沒法聯系上我女兒,沒人接應的話就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他們是不是還躲在食堂也說不準呢……”
不過宏延一中是重點中學,學生不少,食堂有兩層,二樓也被喪屍攻佔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馬映紅才一定要去賭一把。
另一輛車上。
今天輪到陸柏開車,趙同摁亮手機屏幕,時間才七點多,此時剛天色大亮。
趙同只是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但病毒爆發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的,沒一個人是傻子。
“陸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趙同斟酌著,“發生什麽事了嗎?”
現在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陸柏想到這,心裡放松了些。
“沒事,就是昨晚睡得不好。小趙,我記得,”陸柏狀似無心地問,“我們和她們剛遇到的時候,你叫左與山似乎不是叫的左學姐?”
“有嗎?記不清了…”趙同有點尷尬,瞬間思量過後還是決定裝傻,“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陸柏沒那麽好糊弄:“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了。這才過了幾天的事,怎麽忘得這麽快。”
趙同聽不出他隱藏的意思就是真傻子了。他余光瞥到陸柏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突然覺得身旁的兄弟變得有點陌生。
他兀地有種直覺,陶芯的死讓陸柏知道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是的,陶芯的死不是意外。
當時趙同確實出去尋找物資了,但回去的時候,陶芯還沒有死。
不知道為什麽,陶芯在能源學院被咬了過後沒有馬上變異,並且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都沒什麽異樣。
兩人好不容易一起跑出去,躲到廢樓裡。趙同帶著一大袋物資回去的時候,陶芯的血管開始發黑。
趙同整個人傻在破門前,手裡的東西灑落一地。
當時陶芯還沒有失去意識,她和趙同見了最後一面。
“這一刻還是來了。”陶芯喃喃道。
她並不難過,還好趙同在她還有意識的時候回來了,不然他毫無防備地回來必死無疑。
可是下一秒女孩的眼淚奪眶而出,本來就已經渙散的視線徹底被淚水弄花,她用力地眨眼睛,一下又一下。
她好貪婪啊,一眼又一眼,她看不夠。以前怎麽不覺得這男的這麽帥呢。
最終陶芯還是閉上眼,“同同……你殺了我吧。你出去找古雨,她們應該還沒走遠,有個熟人照應著怎麽都好點……”
趙同什麽都沒說,徑直走過去,抱住她:“沒事,我就抱著,你想怎麽變異怎麽變異。”
此時陶芯的力氣已經變大,她直接一把推開他:“走開,肉麻死了。快點,趁、我還、沒變、醜。”
她的肌肉用來說話有些吃力了。
趙同還是一臉空白的樣子,條件反射的聽陶芯的話,撿起他掉落在門口的木棍:“好吧。”
中間那十幾秒趙同沒有記憶,他反應過來後,陶芯已經躺在了他懷裡。
陶芯是閉著眼的,如果忽視胸口插著的木棍的話,她就像睡著了一樣。
趙同把她輕輕地放在地上,血液蚯蚓似的從她身上爬出來,一條一條的鑽進水泥地板。
在她身邊,趙同雙膝觸到地面,匍匐下去,去碰她還有血色的唇。
這樣他也可以去死了!
但趙同並沒有如願,這時候衝進來的陸柏一腳差點把他踹到牆上去。
“你瘋了啊!”
趙同沒有馬上從地上爬起來,他直愣愣地望著灰色的天花板:“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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