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弦停下動作。
閣主被迫停下動作,“行,我的利息收足了,保你不死便是!”
說罷,閣主拿出一粒藥丸遞到她嘴邊。
風弦搖了搖頭,“不夠。”
“你還敢跟我叫板!沒有這個藥,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你!”閣主氣極,但也心中有些慶幸風弦至少現在還沒毒死。
風弦不為所動,“我還要你保薑毓不死。”
“你做夢!薑毓此番必死無疑!”閣主眼睛都快被她氣紅了,“一封信就想換兩條人命,你的籌碼可太異想天開了些。”
“那就讓如安師姐的消息,隨我和薑毓一同入土吧……”風弦用力捏住信件一角摩挲,火苗立刻開始吞噬薄薄的紙張。
閣主見狀立刻上前用錦被蓋住火苗,一把奪過信件。
“答應你便是!”閣主心疼地看著信。
還好只是被燒了一角,裡面的字跡還是清晰可見的。
“閣主有備而來,我怎能讓閣主空手而歸。”風弦嘴角彎起,像極了一個得逞的孩子。
鏡月閣閣主將藥丸放在她手心,“算你本事大,若是被我捉住你動的手腳,我定會把你五馬分屍。”
“恭送閣主。”風弦的語氣帶著些上揚的笑意。
風弦將藥丸吃下,那好似漏風破洞的身子開始慢慢填補元氣。
不多時,她就張口吐出一團帶著蠕蟲的黑血。
風弦擦掉嘴邊的血跡,默默想道:一封信換兩條人命,真是劃算。
第22章
風弦看著床前點著的蠟燭,獨自坐到天明。
殘燭流了一夜的淚,燭滴落在燈台上,蜿蜒綺糜。
——
“風弦!”莘澄跨過門欄,一個箭步衝到她床邊,還被太醫放在床邊準備給風弦擦身的水盆絆了一下。
風弦抬眼看她,“小心些走。”
莘澄又哭又笑地把她抱在懷裡,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風弦愣住。
“這麽大人了,還這樣得人哄著!快放開……”風弦見床邊還圍著一大群太醫,大梁的鎮南大將軍這樣放蕩不羈地抱住自己實在難堪。
但以聽風為首的太醫大氣不敢出,全低著頭。
“她們不敢亂說。”莘澄拉開一些距離,仔細看了看風弦的面色。
嗯,是好了許多,她喜歡她健康的模樣,甚至較之之前更美了,就是瘦了些。
風弦推開她放在肩膀上的手,“好了,薑毓在……”
“又問別人!薑毓薑毓……她差點害死你。”莘澄不滿地說。
“就算巫蠱之術是綏滄獨有,但蠱毒不會是薑毓下的。”風弦偏過頭去,削瘦的下頜讓人看得心驚。
莘澄拉過她的手,按住她手腕邊曾被薑毓按過的穴位,“你還有什麽感覺嗎?”
風弦搖頭。
“就是昨日,薑毓用這樣的方法查出你中的蠱,她一個孩子哪裡懂得什麽巫蠱之源,又編出來一個謊話而已,今日聖上就要親自去審問她,到時候她也沒法活著再見任何人了。”莘澄緩緩說著,話語中仿佛夾雜著冰渣般冷酷。
風弦輕咳幾聲,並沒有像莘澄想的一般大受打擊。
“我去見見她。”風弦握緊莘澄的手,想要借著她的力氣站起身來。
沒想到,莘澄掙脫開來。
風弦本就病體未愈,她想甩開也是輕而易舉。
風弦抬頭看了她一眼,自己硬是要扶著床榻起身。
“薑毓謀害太女……而且聖上昨日還將進貢的千年紅參給你了……”莘澄還是忍不住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風弦歎了一口氣,“嗯,我就只是想再去見見而已。”
莘澄拉住她的外衣不讓她穿上,“為什麽你就執著於她呢?”
“阿莘,她……很像我師妹,算我求你了好麽……”風弦的聲音低下去,莘澄見那雪白的外衣上滴落的幾點水漬,放下了手。
阿莘……風弦多久沒這麽叫過她這個名字了……
從她金釵之禮告訴風弦自己是大梁鎮南侯的女兒後,她再沒叫過,那個雨夜後,風弦開始疏遠她。
之前的親密,就像是幻夢一般,被那夜的雨打得稀碎。
再次聽到,便恍如隔夢一般。
莘澄恍了神,直到對上柳珹的眼。
柳珹坐在金織軟椅上,撐頭看著站在大牢前的風弦和莘澄。
今日的天氣不錯,是個難得的豔陽天,陽光灑在風弦身上,單薄的身影和沒什麽血色的臉還是彌漫著病弱的氣息。
風弦迎著柳珹的目光走過去,緩緩在她面前跪下。
柳珹依舊冷著一張臉。
“聖上萬安。”風弦出聲,帶著沙啞的病氣。
“有病就好好躺著,到這晦氣的地方做什麽?”柳珹也沒讓她起身,轉頭看向牢獄裡已經被打得沒多少氣息的薑毓,嘴角流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
風弦隨著她的目光轉向薑毓,她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鞭子抽打成了一縷縷垂下的布條,被血浸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臉低垂著,不知生死。
“風弦,特來感謝聖上昨日之恩,保得我現下還有喘息之力。”風弦沒有一上來就為薑毓求情,柳珹上下掃了她一眼。
“憐谷,賜座。”柳珹指了指風弦和莘澄。
“謝聖上。”風弦顫巍巍地起身坐下。
“你來尋朕,不單只是為了說這些吧?”柳珹腦中早就想好了如何駁回她要挽留薑毓的話,就等著她說出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