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珹提起些興趣,順著她的話問道,“你說帶著溫宿的王子,此時王子在何處?”
遊語見狀大喜,若是遊蘇吸引住柳珹的注意,那溫宿與大梁的關系將會大大改善。
“臣弟已在殿外候著了,不過遊蘇善舞,又仰慕聖上英姿,想要這為您獻舞一曲,願世清平。”遊語拱手行禮,正要退下,卻聽柳珹道——
“早就聽聞溫宿人人善舞,想必溫宿王子更是驚鴻飄然,既然要舞,伴樂若用這等凡夫俗子倒是委屈了王子,風弦,不如讓你來為遊蘇伴舞一曲。”
柳珹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風弦與遊語對視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妥。
“早就聽聞風弦大師曲藝絕佳,被世人稱為‘琴中仙’,若能聽風弦大師一曲,此生再不讓琴音入耳也值得,但是給遊蘇配舞,實在委屈大師。”遊語委婉道。
“聖上,遊蘇王子肯定已經為此練習頗久,既然這樣……”風弦心中想著該怎樣推辭,柳珹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時間。
“既然這樣,那就更能顯示風弦大師即興作曲的妙處了——”柳珹接過話,“堯夏的賀禮若是這個,會更合朕的心意。憐谷,去將風弦的人間客取來。”
遊語不敢再說什麽,隻好讓人遞話給遊蘇,讓遊蘇做好準備。
女侍們動作很快,很快在柳珹前面些空地擺好琴桌和梅花凳。
風弦站在梅花凳前,心中浮現當日臨汀台時的情景,她看向柳珹。
柳珹勾起唇角,上挑的狐狸眼中都是掌控全局的野心和感興趣的戲謔。
風弦就知道只要赴宴,柳珹就不會放過她,這下倒好,配西域舞蹈作曲,簡直難為人。
廳堂布置好了沙黃色的輕紗,全場安靜地等待舞曲開場,舞者入殿。
風弦輕撫人間客琴座上欲飛的仙鶴,落指彈琴。
琴音歡快跳躍,適合舞蹈韻律和節拍,也帶著些西域色彩。
殿外人像是愣了一下,風弦見沒人作舞正奇怪,便見殿外進來一靚麗多彩的身影。
遊蘇踩著曲子的節奏,他身著西域溫宿特有的露臍上衣和逶地長裳,衣物上熱情豔麗的紅和華麗耀眼的金瞬間奪取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赤足點地,輕紗掩面,舞步流轉間,腳腕上小巧精致的鈴鐺便叮鈴作響,裸露的手臂上還環著細條玉鐲,擺動時還碰撞出別樣的風情,蜜色的肌膚更添柔媚。
風弦見他舞態大膽,一舉一動都嫵媚美豔,曲風轉變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正好承接遊蘇接下來的舞姿,兩者居然極好地相融在一起。
兩人之前根本沒見過面,這樣高的默契程度令人乍舌。
風弦玉手急挑銀弦,遊蘇反應也極快,變換舞姿也越來越令人眼花繚亂,旋轉跳躍間他看向坐在廳堂一角彈琴的她。
那是……大梁的王女嗎,長得這樣好看,琴曲彈得這樣好,完全貼合自己的舞,簡直驚為天人。
風弦沒閑心關注其他,只在快結束時抬眼看向他,示意馬上就要結束。
遊蘇心領神會,在最後一刻摘下了面紗,眾人得以窺見他的真面目。
舞如其人,遊蘇的面容如遊語一般極富西域特點,深眸高鼻,翠綠的眼眸像是沙漠中的一泊綠洲清澈,一顰一笑皆是攝人心魄,水眸流轉間皆是萬種風情。
風弦彈完尾音,收了手。
“拜見聖上,我是溫宿國的王子,喚我遊蘇便好——”遊蘇自信自己一舞,足以驚豔在座的所有人,此刻正是神采飛揚地介紹自己。
遊語見狀急忙起身打斷他, “聖上息怒,臣弟頗受王上寵愛,這是第一次入大梁不懂規矩。”
她轉頭向遊蘇道, “對聖上要自稱為奴!”
柳珹笑了出來, “不必拘禮,王子一舞果然猶如驚鴻,實在美豔。”
本該是賞賜的階段,遊蘇看著風弦飄然若仙的側臉出聲道, “聖上賞賜的都是俗物,這次奴來大梁是為了尋一個如意妻主相伴一生。”
“看來王子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了。”柳珹懶懶地看著遊蘇,她知道遊蘇所指是誰,但依舊讓他說了下去。
遊蘇並不知風弦身份,他歡喜地看向風弦, “彈琴之人坐在二皇女的身側,定是大梁的王女,方才一曲著實與奴一舞心有靈犀,奴想要讓她作奴的妻主!”
眾人嘩然。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所有人又是這樣看向她!
風弦閉眼皺眉,耳中出現短暫的嗡鳴聲,睜開眼,又是要獨自一人面對這滿目狼藉的場景。
柳珹調整坐姿,那張俊美非常的臉上浮現出清淺的笑意,狀若平靜的眼眸下藏著極端到瘋狂的情緒,像是海面下深不可測的漩渦。
風弦起身向遊蘇行禮, “王子怕是要另托良人,我並非是大梁的王女,而是堯夏的質子風弦,坐在皇女身邊不過是因為琴技不錯教導皇女一二,虧得聖上與王子厚愛了。”
遊蘇有些泄氣,額間的翡翠額飾晃動了幾下,閃爍的耀光迷住眾人的眼。
“那我若想見你,該怎麽尋你呀?”遊蘇並不想以此罷休。
遊語心驚,遊蘇的話實在出格,柳珹若是不高興立即就能命人將他們二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柳珹抬手阻止遊語說話,興致頗高地看著鬧劇的中心,期待風弦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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