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長得這樣可愛,如此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風弦用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剛想逗逗她,卻忽覺腿上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掃過。
“啊啊啊!是什麽!?”她驚得瞬間跳起來撲到莘澄懷裡,莘澄猝不及防將她抱個滿懷。
風弦死死抱住莘澄的脖子不肯松手,“你房中不會有老鼠吧……”
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鑽來鑽去的老鼠。
莘澄起身將她抱住,看到同樣被她的尖叫聲嚇得在角落縮成一團的黑貓,拍著她的背安撫她,“不是老鼠,是跟著我回來的一隻貓。”
風弦嚇得面色雪白,發出的聲音都帶著顫,“貓?”
“是的,它躲在角落毛色全黑不容易讓人發現,是我回攬月閣看到的臥在香囊邊上的黑貓。”莘澄娓娓道來,“它一路跟著我回到將軍府,怎麽都趕不走,我還以為是你閑來無事養的。”
風弦搖搖頭,自己對貓狗一類的動物並不十分感興趣。
她松開手,從莘澄身上滑下來。
黑貓長得並不高大,毛色卻十分油亮,一雙溫吞的琥珀色眼睛圓溜溜地看向風弦。
它試探地“喵喵”叫著。
風弦想起之前在攬月閣的時候,薑毓經常會帶著魚肉獨自一人到質子殿中待一段時間,想來黑貓出現在攬月閣或許與這個有關。
“你說它臥在香囊邊?”風弦抬頭詢問。
莘澄拿出香囊,“就是這個香囊。”
黑貓看到香囊,嗅到那抹獨特的異香立刻走來,圍在風弦腳邊叫著。
風弦拍了拍香囊外沾著的些許灰塵,“這是……薑毓。”
話還沒說完就已泣不成聲。
莘澄摸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胸口,她聽聞了薑毓死去的消息,世事無常。
風弦擦乾眼角的淚,這樣徒勞悲傷也無法解決問題,現下最後一步就是走出皇宮了。
“可以留下它嗎?”風弦抱起黑貓,可能是它之前在薑毓身上聞到過熟悉的味道,現下並不排斥風弦抱起自己。
莘澄嫌棄地看著黑貓,早知道就不該讓它跟著自己回來,風弦哪裡還有多余的心血去圈養貓?
黑貓蹭了蹭她的手,示好地叫著。
風弦看著它的眼神,無端想起薑毓討好似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又抽疼了一下。
是自己不好,一開始就不該讓她活在別人的影子裡。
莘澄一看她看著黑貓的眼神暗淡了好久,就知道她又在自責。
風弦打起精神,將黑貓抱在懷裡,向莘澄撒嬌道,“好不好嘛,你就讓它留在我身邊吧——”
莘澄對她的撒嬌毫無招架之力,“都依你都依你。”
但下一秒,莘澄就上手將準備找個好姿勢窩在風弦懷裡的黑貓拎下來,“但它不能進這個房間,我先讓白翠給它洗一洗。”
風弦放開手,黑貓用爪子鉤住她的袖子,它不想去洗澡!
她抓住它毛茸茸的爪子,“乖啦,跟著白翠去。”
風弦覺得自己確實是需要休息了,她居然在一隻貓臉上看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貓怎麽會有表情?
莘澄從身後拿出人間客,放在桌上,琴身卓華,流光溢彩。
“我在攬月閣遇到了二皇女和太女。”莘澄對自己所謂的孫侄女並沒有太多感情,但她們見到自己就詢問風弦的狀況,自己也不好冷眼相對。
“她們詢問你的現狀如何,我都一一回答了。”莘澄想了想,“二皇女還請求我能否帶著她一同習武。”
風弦從白翠端來的水盆中淨手,細細聽著,“你如何回答?”
“我沒有回答。”莘澄眨巴著雙眼單純地看著她,“我著急回來見你,她好像有點怕我,我沒聽太清就走了。”
“阿絮是個好孩子。”風弦想起柳絮,歎了一口氣。
莘澄會意,“那我隔日就讓她出宮來府上跟著我。”
風弦無奈地拍拍她的臉,“你可真好說話,旁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改日給你一顆糖就被拐走了。”
莘澄輕吻她的指尖,“你給我一顆糖我就被拐走了,前提是你,是不是糖無所謂。”
“膩歪。”風弦鄙夷地抽回手,怎麽感覺莘澄變了個人似的。
每夜打夜工看話本的莘澄:……可惡,這本《嬌夫難逃》不管用,晚上換一本!
風弦見她一雙水汪汪的鹿眼向下垂著,委屈至極的模樣,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別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說自己心裡話我就愛聽了。”
“你怎麽知道我學了其他東西?”莘澄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枕頭底下,難道被發現了?
風弦不過隨口一猜,沒想到真叫她歪打正著猜對了。
這小心思暴露得太明顯,真讓她想裝做不知道都難……
——
宮牆桂影,紅牆黃花斑駁,硬朗的桂枝與柔軟的柳葉交錯,別有一番風味。
柳絮忐忑不安地在寢宮踱步,聽聞莘澄要來攬月閣,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尋她,卻看見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敢上前。
莘澄不苟言笑的時候,渾身帶著沙場渾厚的戾氣,銳意冷然,特別是那雙冰冷沒有感情的眸子,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這凌人的氣勢讓柳絮戰戰兢兢的,上前搭話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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