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霜面無表情,對溫流光一早上撓心撓肺,在她眼前不停晃悠,妄圖再討一個吻的行為視若無睹,點頭表示同意。
依依不舍地目視柳知霜走遠,溫流光漫不經心散著步,回憶昨晚,恍然如夢。
正回味著,旁邊突然傳來清脆的聲音。
“學姐,我們又見面了!”
溫流光一驚,往旁邊一看,江淶捏著車鑰匙,正興高采烈地朝她打招呼,頓時覺得昨天被撞的肋骨隱隱作痛。
“哈哈,”她乾笑兩聲,“學妹,真巧。”
江淶笑得一臉狡黠,饒有興致道:“我看見知霜姐從你的車上下來誒,她是你女朋友嗎?”
那模樣,活生生一隻偷到瓜的猹。
八卦,人的天性。
這位小學妹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百曉生”,校園裡每隻“串串狗”的爹媽都認得出來,校長家的泰迪勾搭系主任家的馬爾濟斯這種辛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別說她溫流光一個大活人的感情軼事了。
於是,溫流光環視四周,確定沒人又沒監控,直接道:“知霜是我單方面承認的女朋友。”
翻譯成人話,她在追求柳知霜。
“哇,學姐你在加拿大活了那麽久,終於生活西化了!”江淶眼睛閃著亮閃閃的八卦之光。
生活西化……
溫流光噎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瞪她,警告道:“你知道就行了,別說出去,我還沒追到呢,別影響她名譽。”
她們這些生活在歐美的留學生思想開放得很,但國內在這一方面還是小眾,知霜以後在娛樂圈發展,謹慎為上。
“我知道,我知道,”江淶笑眯眯地說,“學姐你在追求知霜姐,我在追求秦鳶姐。”
溫流光聞言,瞪大了眼,驚詫道:“你喜歡秦鳶姐?”
小學妹也和她一樣生活西化了?
江淶大大方方承認道:“嗯,我昨天發覺我挺喜歡她的,她完美符合我的理想型。”
“冒昧問一句,你的理想型是?”
江淶眼神深沉,嘴角卻勾起一抹蕩漾的笑:“姐系。”
小姬崽永遠年輕,永遠熱烈,永遠熱愛姐系。
溫流光深以為然點點頭,隨即想起自己也算學姐,於是默默往外挪了兩步。
江淶瞄到她的小動作,嫌棄道:“學姐你幹嘛?你比我還小一歲,叫學姐是因為年級,又不是因為年紀。”
溫流光讀中學時連跨兩級,今年才20,確實比江淶還小。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慶幸道:“還好你對我沒感覺。”
昨晚知霜和她下了通牒,一不準出軌,二不準隱瞞,若有犯,讓溫流光抹乾淨脖子等著。
簡單來講,不離婚,不分手,但可以喪偶。
當時就嚇得溫流光點頭如搗蒜,一個勁應著好。
不料江淶扭扭捏捏道:“其實吧,我好像曾經短暫地愛了你一下。因為學姐你表面還是很溫柔的。”
她知道,曾經有女孩給溫流光寫一千字情書告白,溫流光收到之後,苦思冥想一夜回了三千字的信給對方。
對方捏著厚厚一疊信紙,以為溫流光答應她了,開心不已,結果一看,三千字問候了她的情況,表達了對她的期許,感謝了她的喜歡,說明了自己的遺憾,全篇極盡含蓄婉轉,最後頗為溫軟體貼地,拒絕了。
別人一句“sorry”能解決的,溫流光要花三千字。
溫流光聽江淶這麽說,立馬驚恐地又退了兩步,如臨大敵地盯著江淶。
江淶擺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微末的一點距離,強調道:“很短暫的,以前我們一個小組,你人好,我蹭你的作業拿了高績點,才對你有好感。但是,發覺你有隱藏的暴力傾向之後,我就放棄了。”
暴力傾向?
溫流光皺起了眉,深感無語:“我哪有暴力傾向?”
天地良心,她生就一張人畜無害的小白臉,高高瘦瘦的小身板,文藝青年的小氣質,遵紀守法,愛好和平。
在加拿大那麽多年,為了申醫學院,她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卷履歷,對所有人都親切得很,連食堂阿姨都會給她多打一杓飯,“暴力”這個詞跟她毫不沾邊。
江淶一臉神秘,幽幽道:“你加入了足球隊和冰球隊,同時踢足球和打冰球的人,沒有暴力傾向是不可能的。雖然學姐你掩蓋得很好,但逃不過我的眼睛。”
“學妹啊,”溫流光咬牙切齒道,“你不僅眼睛有問題,腦子好像也有問題。”
頓了頓,她勉強壓製情緒,解釋道:“冰球暫且不說,畢竟打架是被允許的。但足球,足球是靠踢的,不是靠打架,球員裡面也有卡卡這種球風乾淨、溫潤聖潔的上帝之子存在的。”
小學妹是什麽刻板印象?
江淶癟癟嘴:“可是我看你的比賽,你被鏟翻之後,倒在綠茵場上,眼睛都氣紅了。”
你都說我被鏟翻了,還不準我氣一氣?
而且眼睛是被氣紅的,還是因為疼哭紅的,誰知道呢?
溫流光深深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隨你怎麽想吧。”
江淶的胡言亂語,她已經無心去管了。
“那學姐,你今天有空嗎?臨市有你喜歡的血腥美學藝術展。”
越說越離譜。
“我不喜歡血腥美學。”溫流光快要歇斯底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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