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村長家過夜?”思慮再三,溫流光還是開了口。
“稀奇啊老二,你不是跟狗皮膏藥一樣天天黏在柳知霜身邊嗎?”
溫流光心裡有事,被老一說成狗皮膏藥也不生氣,吞吞吐吐道:“我……怕打擾知霜。”
怕自己的心意打擾到她,怕給她增添負擔。
“行吧,你跟我擠擠睡就是了。”溫逐光一口答應,反正親生姐妹睡一起也不別扭。
溫流光說:“那你去告訴知霜。”
溫逐光惜命得很,自從見識過柳知霜的狠之後再也不敢招惹她,連連搖頭拒絕:“我不敢,你自己的事自己做。”
然後,抱著不鏽鋼盆逃也似的進廚房洗盆了。
溫流光捂著臉,糾結得腸子都轉了幾轉,最後一咬牙,去敲柳知霜的房門,輕聲細語用氣聲說話:“知霜,你睡了嗎?”
柳知霜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溫流光又頹又慫的臉,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臥室,淡定道:“你和我睡了那麽多晚,竟然覺得我會開著燈睡覺?”
溫流光一時語塞。
睡了那麽多晚,聽著好容易讓人誤會啊。
她剛想說話,突然看清柳知霜的穿著,大腦頓時宕機。
在臥室暖黃色光的照耀下,柳知霜隻套了一件白色吊帶睡裙,大片嬌嫩的肌膚裸露在外,秀頎的脖頸,精致的鎖骨,細細的肩帶勾著雪白香肩,烏發雪膚,活色生香,分不清哪一抹白更誘人。
溫流光看直了眼,心如擂鼓,但反應過來直勾勾盯著看太沒禮貌,於是硬生生把視線定在柳知霜耳後一縷細軟如鉤的發上。
“怎麽不進來?”柳知霜在臥室門口讓開了位置。
溫流光緊張到把襯衫下擺撚得皺皺巴巴的,目光僵直,眼裡不知何時漾起一層水色:“我……我想跟你說,我今晚和老一睡,就,不打擾你了。”
“嗯?”柳知霜神色淡漠,鼻音卻性感撩人得緊。
“不是,我的意思是……”溫流光臉色緋紅,心裡卻又酥又麻又癢,嗓音溫軟,“你的頭髮亂了。”
柳知霜低低笑了一下,聲線就像絲綢般順滑:“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頭髮亂了。
其實沒亂,是心亂了。
頓了頓,她抬眼望向溫流光,眸色如濃墨暈開,旖旎勾人,美得不可思議:“那麽我想說,今晚月色很美。”
……
廚房裡,溫逐光洗乾淨不鏽鋼盆,甩甩手上的水珠,等著溫流光。
Daisy不解發問:“還不走?”
溫逐光回答:“我在等老二,她說今晚和我睡。等她和柳知霜告完別,我們一起走。”
Daisy拍拍她的肩,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們先走吧,光光今晚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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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今晚月色很美。”
柳知霜說完這句話後,眸色柔和看向溫流光。
“今晚月色很美”,我很喜歡你。
夏目漱石委婉而含蓄的翻譯,文學修養不差的溫流光自然讀到過。
如果溫流光知情識趣的話,她應該回復“風也很溫柔”,我也是同樣的喜歡你啊。
可偏偏溫流光是個在作死的邊緣反覆蹦躂,求生欲又時有時沒有的神奇崽子。
於是,她緊張過度,腦子一抽,回答說:“適合刺猹。”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地刺去。[1]
同樣是月夜,誰能說魯迅的《故鄉》裡的金黃圓月,和夏目漱石那朦朧綺麗的月亮,不是同一輪呢?
不管是不是同一輪月亮,現在的柳知霜和剛剛的柳知霜肯定不是同樣的心情了。
聽完溫流光的話,柳知霜臉色倏地陰沉,撐著門框的手陡然攥緊。
溫流光立馬縮緊了脖子。
柳知霜定定地看著溫流光,忽然如沐春風般笑了笑:“呵,你喜歡刺猹?”語氣卻是森然。
溫流光自知說錯了話,喉嚨發緊,驚恐地捂著嘴,把臉皺成了包子。
“院裡有鋼叉,你去刺猹吧。明天早上看不到你和猹在一起,”柳知霜磨了磨後槽牙,“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嘭的一聲,屋門被重重摔上,一陣勁風吹得溫流光的小卷毛隨風飄揚。
好險,差點就脫單了。
啊,呸!
溫流光此時的心情就和她的小卷毛一樣凌亂,她呆呆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像尊泥塑的雕像。
良久,她抬頭望了一眼屋門,轉身,背影蕭瑟,去拿鋼叉了。
猹,據考證,學名可能叫狗獾,多夜間活動,從夜晚8—9點開始,至凌晨4點結束。
知霜真貼心,還挑了合適的時間讓她去刺猹。
……
後半夜,溫逐光正睡得香,模模糊糊聽見窗外有人在叫自己:“老一,老一!”
夏天炎熱,沒有空調,她開著窗睡,聲音不絕如縷地飄進來,堵也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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