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霜呼吸沉了沉,但沒有拒絕,反而輕柔地攬住了她的頭,繼續安撫著她的情緒。
“知霜啊。”溫流光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就呼在柳知霜小腹上。
柳知霜呼吸一滯,不由自主一陣戰栗。
“其實,那什麽,我還用嘴吸了你的傷口。”溫流光忐忑中帶著期待,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一看就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柳知霜瞬間冷了神色,一把把人從懷裡推出去,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她看溫流光實在被嚇得可憐,才好心好意安撫,結果這家夥得了便宜就賣乖,嘗了甜頭就蹬鼻子上臉,恬不知恥向她討要更多。
真是,得寸進尺。
溫流光腦袋被甩開,有些眩暈,不過也知道自己剛剛鬼迷心竅向知霜討吻的行為過分孟浪,怕知霜再動手,便想起身逃跑。
不料剛一動彈,一陣刺骨的酸痛席卷全身,她又重重地摔在床上,發出一聲痛呼。
“嘶——我身上怎麽這麽痛?”溫流光皺眉訝異道。
她雖因為精神遭受重大創傷,癱軟在地,但應該遠遠達不到這種疼級。
柳知霜淡淡道:“溫逐光背你下山時,沒背穩,你又在山間小路上摔了十多次。”
溫流光:……
十多次。
她要是豆腐做的,已經是豆腐渣了。沒摔成人渣,一半算上天垂憐,一半算她和老一手足情深。
剛開始溫流光雖然嚇到了抽搐,但還有些許意識,等到她親愛的雙生姐姐背著她第一次摔倒時,她就失去了意識——沒錯,摔到失去了意識。
其實溫流光那種情況,在原地等待醫護人員救援是最好的情況,偏偏溫逐光關心則亂,背著人就往山下衝,才導致溫流光被摔得全身青紫。
溫流光恨得咬牙切齒,又不好多說什麽,畢竟老一心是好的,只是能力不足。
她扒拉扒拉衣服,想看看摔得嚴重不嚴重,這才發現自己衣服早已被換成病號服,驚疑地問:“我衣服怎麽被換了?”
柳知霜睨她一眼,無悲無喜道:“你在地上滾了那麽久,衣服早髒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問……誰給我換的衣服?”溫流光臉上一熱,不自在地低下了頭。
如果是知霜給她換的……
她不由心跳加速,面紅耳赤,把自己害羞成了一隻番茄。
嗯,一直勤於體育鍛煉的身體,還是有看頭的。
“溫逐光換的。”
聽言,溫流光暈紅的臉迅速冷卻,麻木道:“哦。”
也是,她想什麽呢?當然是她那雙生姐姐換的。
內心卻再次怨上了老一,不該出現的時候老是出現。
溫流光抿抿嘴,問道:“那老一和Daisy人呢?”
“當時Daisy把溫逐光的衣服撕了,塞到你嘴裡,防止你咬到舌頭。醫生說你沒大礙之後,溫逐光就回去換衣服了,Daisy負責遮著她。”
這是農村,不是夜店,溫逐光來這談項目,穿露臍裝總不太好。
了然地點點頭,溫流光絲毫不關注老一的形象問題,忽然又想到什麽,又驚呼:“我手機!”
之前慌亂中,她的手機不慎掉在了草叢裡,找不到了。
她一把握住柳知霜的手,焦急地說:“手機裡有我給你拍的照,找不到,照片就沒了。”
柳知霜神色微怔,沒想到溫流光丟了手機,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為她拍的照片。
她不免意味深長道:“來日方長。”
“對了,”柳知霜話頭一轉,“我還想問你,你那麽害怕,為什麽還要救我?”
“明明聽見就會全身發抖,看見就會抽搐不止,為什麽在那個時候,你居然敢用手去抓?”
她深深地望向溫流光,眼睛裡盈了一汪春水,分外柔和,似是期待,似是鼓勵。
溫流光張了張嘴,腦海裡一片混沌,終於還是遇到這個問題了。
潛意識裡,她都沒有想過。
她那麽怕蛇的一個人,連聽見“蛇”字都會嚇得發抖,可是那一刻,居然敢徒手抓蛇。
溫流光自己也不明白,興許那時,早已失去理智,全憑本能做事。
那麽,她的本能,就是牢牢護住柳知霜,甚至不惜以自己為代價?
明明最開始接近柳知霜,是為了讓自己將來的日子好過。什麽時候,她的將來居然會願意為柳知霜讓步?
這種感情太真誠,太熾烈,也太可怕,從未有過戀愛的溫流光不懂。
她隻好扯了扯嘴角,茫然對上柳知霜的眼睛。
那人眼波溫漣,笑意淺淺,仿佛只要她說出口,就能相擁。
“我……”
“老二!”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了溫流光的話,溫逐光舉著自己的手機急匆匆地衝進來,“老二,媽給你打的電話!”
溫流光思緒被打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急敗壞剜一眼老一,但還是接溫太太打來的電話要緊,於是深呼吸幾口,接過了電話:“喂,媽?”
柳知霜默默離遠了些。
電話裡傳來婦人極其淒慘的一聲嚎叫:“寶——我的二寶誒,我苦命的二寶,我的心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大寶還在旁邊聽著,當媽的不能偏心,於是馬上改口:“我的二寶,我生命的四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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