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落了水的人在朦朦朧朧的月光照耀下,在夏夜微風的吹漾中,在運河柔柔的水波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溫流光露出了深情繾綣的笑靨。
然後挨了柳知霜傾盡全力的一巴掌。
沾了水的耳光格外響亮,貢多拉上以防落水而懸掛的聲控燈都被拍亮了。
“下次再把禮物放這麽危險的地方,我就把你也放上去,讓你飄!”
酒店浴室。
溫流光乖乖地趴在浴缸邊,任由柳知霜蹂/躪她的腦袋。
柳知霜站在外面,一臉心累地彎腰幫她洗頭髮,也不知道毛絨絨小卷毛多麽能藏,洗一遍以為洗乾淨了,結果用水一衝,又從這家夥腦袋上衝出一片小水草,得,還得再洗一次。
溫流光的腦袋被搓得一晃一晃的,她也不敢喊痛,索性轉而撥弄水面上的黃色橡膠小鴨子轉移注意力。
然後又被柳知霜沾著泡沫的手打了一耳光。
“閉眼。”柳知霜惡聲惡氣地吼她。
溫流光聽話地閉上眼,一股溫熱的水從頭頂澆下,來回數次,頭髮才算洗好。
柳知霜這才邁進浴缸裡,兩個人貼在一起。
“知霜,”溫流光不安分的手在柳知霜身上摸來摸去,忐忑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她事先讓人掐好時間在歎息橋附近放禮盒,只等她和知霜邊接吻邊經過歎息橋的時候,知霜一睜眼,就能在水波上看見自己準備的鑽石。
只是沒預料到禮盒還有被水浪打翻的可能。
柳知霜把她的爪子扒拉開,冷著臉沒說話。
“對不起嘛,我沒考慮到那個小禮盒那麽容易沉,”溫流光笑得一臉討好,“可是你好厲害啊,一下就撈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起這個,柳知霜隻慶幸自己反應快。
打開白色小禮盒,裡面六克拉的鑽石熠熠生輝,粗略一估,價值得有八位數。
要是沒撈上來,後面想在威尼斯縱橫交錯的河道裡再找到它,無異於大海撈針。
溫流光的腦子怎麽總是把簡單模式變成地獄模式?
……
她們的第三站是荷蘭,溫流光說要帶她坐熱氣球看花海。
柳知霜從聽見的那一刻起就默默打開了手機,查詢從高空掉落如何求生。
不怪她不放心,坐貢多拉遊威尼斯都能掉水裡,坐熱氣球在天上飄可不得擔心掉下來嘛?
以致於柳知霜真的和溫流光單獨兩人坐熱氣球上天,俯瞰葳蕤花海的時候,她都還在擔心安全措施,完全沒心情聽溫流光說那滔滔不絕的情話。
“知霜,我的人生本來很無趣,但有你,就覺得浪漫了起來。”
“我不再虛度光陰,隻恨人生短暫,和你相伴的日子太短。”
“我對你的愛與日俱增,每多看你一眼,喜歡就深一分。”
柳知霜憂心忡忡地打斷了她:“好了,溫流光,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上面的風好大,她的眼眶都被吹紅了,發絲隨風飛舞,讓她不得不眯著眼睛說話,這也讓溫流光誤以為她是感動得幾欲落淚。
“直說?”溫流光眼睛濕漉漉的,可憐兮兮地盯著她,“我正在說啊。”
那麽多她真心實意感人肺腑的情話,難道知霜不感動嗎?
看著下面絢麗燦爛的花海,難道不覺得氛圍極好嗎?
不應該啊。
柳知霜歎了一口氣,抬起溫流光的下巴,貼近她急切道:“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直接求婚吧。”
指環在特羅姆瑟釣魚時,在魚腹裡找到了;鑽石在威尼斯坐遊船時,在飄蕩的禮盒裡找到了。東西都有了,溫流光總能求婚了吧。
溫流光目瞪口呆,但還是下意識聽她的話。
柳知霜端坐在座位上,只等溫流光單膝下跪就立刻答應。
然而,溫流光伸出左臂平放著,不動了。
柳知霜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知她又要搞什麽把戲。
遠處,一個黑點逐漸放大,離弦的箭一般襲來。
柳知霜心神一震,正要驚呼。
那黑點在空中盤旋一圈,穩穩當當落在了溫流光伸出的左臂上,竟是一隻模樣銳利漂亮的鷹。
溫流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鷹前胸的羽毛,然後解開鷹腿上的緞帶,把綁著的紅色小禮盒取下來。
她求了人家訓鷹師好久,人家才答應讓鷹做她的快遞員。
她還幻想知霜看見她肩頭落鷹的英姿,覺得她好帥好迷人來著,可看知霜的表情不太妙啊。
柳知霜盯著那眼熟的小禮盒,臉色難看。
和她在威尼斯撈上來的小禮盒一模一樣,以她對溫流光的了解,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果不其然,溫流光放飛鷹之後,打開那個紅色小禮盒,將裡面的東西展示給她看。
竟是一顆六克拉的紅鑽,大小、形狀、切割角度都和她在威尼斯撈上來的那顆莫名相似。
柳知霜:“……”
為什麽還有一顆鑽石?
她深吸一口氣,克制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說清楚。”
溫流光急忙解釋:“其實,我準備了七種不同顏色的鑽石,想著你喜歡哪一顆,就鑲在戒指上,等看膩了,再換一顆鑲上去。”
所以才把指環和鑽石分開了,所以才有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的鑽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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