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壞了,衣服破了。老娘裡頭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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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越長歌這一句話砰地砸在地上,一時仿佛周遭的空氣都墜落了似的,靜得讓人窒息。
“……”
“換一套。”
柳尋芹放下了掙開她的手。經過一段短暫的沉默以後——
她硬生生憋出了三個字。
“黃鍾峰奉行節儉修身,本座身為長老,自然不可鋪張奢靡,為了上行下效,給徒兒們作表率……”
越長歌將她抱了滿懷,很是緊張。
她這人有個毛病,一緊張時就非常能說,嘴一張時什麽話都湧了出來,卻不知自己在說什麽。
越長歌突然感覺四周威壓都重了許多,後頸涼颼颼的,她輕咳一聲,將語速加快,委婉地媚笑道:“……暫時還沒來得及置辦下一套嘛。”
也就是說她除了這件,沒別的衣服穿。好在修為高深者幾乎可以做到一塵不染,給她省了不少錢。
柳尋芹被她身上的花香熏得有點頭疼,她鮮少去過黃鍾峰,分明相處了這麽多年,這女人的貧瘠總能超出她的認知。
堂堂一代長老,布都扯不起多余的一批,哪怕徒兒多,按理來說也不至於如此。究竟是怎麽淪落至今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現在不是胡思亂想之時,要命的是自己完全被她摟在了懷裡,被當做擋板使。
越長歌在緊張之時,忽地感覺腰間被一雙手臂輕輕環住。
她一下子愣住。
什麽?
柳尋芹在抱她?
實則柳尋芹正在艱難地伸出兩隻手,繞在越長歌身後,把指上戴著的納戒取了下來。
她蹙著眉在裡頭挑了許久,白色的光暈一晃而過,拿出了一件外衣。
“換上。”
“幹嘛抱我。”
柳尋芹聽聞這話,忽地發力將她一把從身上扯開。
“啊!”
越長歌花容失色,下意識拽過那件外衣,蓋在自己身上,一句“流氓”還沒罵出,柳尋芹便懸浮至半空,掃了她一眼,隨後把雙眼閉上。
再次睜開眼時,那女人裹著衣物,已經在地上心疼地撿著錢了。
她的安身立命之本掉得到處都是。
待到越長歌終於撿起了最後一張,將其挪列整齊時,一隻手忽地在她面前出現,將那幾迭數額不小的銀票一把奪去。
“這不是夠麽。”
柳尋芹毫無憐憫:“正巧,將六年前欠的還了。”
越長歌一副肉疼的神色,幾次想伸出手,但最後還是被另外一隻手拽了回去。
“怎麽?你今日不是來還債的。”
罷了。越長歌鎮定下來,她素來能伸能屈,此次費勁周折,好歹她那寬宏大量的師姐心疼她身子受損,並未追究靈草的事。
留得青山在。
她松了口氣,點點頭,裹緊了衣物,正欲打道回府——
“記得九轉回魂草,十三株,按市場價。”
身後的聲音毫無溫度,徐徐吹入耳。
越長歌的背影頓時僵在原地,她一點點扭過頭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你不是說種……種回去了嗎?”
“的確,”柳尋芹飄到她身後,抽了口煙。再次開口時,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煙霧自唇角逸出。
“不過,如此擾亂它的生長,對成色有損。”
“你不該賠麽?”
*
黃鍾峰上。
此一刻,內門弟子悉數聚集於堂前,神色凝重。
大師姐葉夢期坐在正座上,身旁站著的卻是……本該拖下去關禁閉的三師妹陳躍然。
葉夢期看了眼天色,眉梢微蹙,片刻後,臉上終於生了些老母親般的欣慰:
“看起來師尊是要在靈素峰過夜了,如此甚好。”
陳躍然一改先前楚楚可憐之色,跳到大師姐身旁,笑吟吟地說:“你們一個兩個主意都保守了些,還得來靠我下一次猛藥。這不是奏效了麽?”
她的腦袋被大師姐揉了揉,“不錯。”
老二名為丹秋,才回峰不久。
她是這幾位師姐妹裡頭唯一的妖修,當年越長歌想法子讓她入師門,倒也破了些先例。
這黃鍾峰的弟子裡,就屬她與陳躍然兩個不喜歡著家,偏偏她也最愛和陳躍然抬杠。
“要不是師姐那天給你放風,”丹秋卻不誇她,晃著最愛的花果釀,一指戳上了陳躍然眉心的朱砂點,哼道:“你早就被靈素峰的人發現了,哪裡還拔得了草。”
她被老三一眼瞪了回去。
慕容安年紀最小,也最為老實巴交,她好奇道:“……大師姐,我們這麽乾,師尊會不會被柳長老揍啊。”
“怕什麽。”
剩下三個異口同聲地回答她。
“舍不得師尊套不著師娘。”
陳躍然將丹秋手中的酒搶過來,一飲而盡:“按照師尊那個追法,五百年就這麽過去了。隔壁雲長老和她的徒弟只花了二十幾年就搞定,本小姐不喜落於人後,焉能不氣!”
“師尊成功入駐靈素峰。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幫她……”
房門忽地敞開,絲絲涼風刮了進來。
越長歌出現在門後,將門扣好,轉過身,正巧與四個徒兒對上眼。
不知為何,她們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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