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對你太失望了。
越長歌目光沉痛地盯著柳青青。那少女面色微赧,嘀咕了一聲:“是你自己跑得慢。”
廢話,為師沒有修為能跑得有多快?!
“你家杯子髒了,這兒有條河。本座特地來幫你洗洗。”
當羅芳裘面色愈發不善時,越長歌迅速舉起手中的杯盞,輕輕一彈。她翹起眉眼一笑:“乃是好杯。這聲響泠泠,動聽得很不是……不勞你動手!本座自己回去便罷,真是怕了你了。”
越長歌默默地轉身,從善如流地又上了一座山,被羅芳裘丟到熟悉的床板上,力道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溫柔。
折騰一圈回來了,仿佛無事發生。
但也不能說毫無變化,可悲的是,身旁的囚徒多了一位。
柳青青也被捆著,就在她身旁,師徒倆大眼瞪小眼。
羅芳裘將越長歌丟回去以後,又將柳青青的手拽起來。沒成想那丫頭倔得很,一掌心捏得死緊死緊,把納戒穩穩攥在了裡頭。
“松開。”羅芳裘冷冷道:“你不想要這手了嗎。”
“……放了越長歌,你還能有退路。”柳青青依舊是苦口婆心地勸她:“等柳醫仙把蠱毒研究出來以後再殺過來,她能放過你麽?”
“都說了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矯情什麽。”羅芳裘蹙眉:“真是奇怪。死了我又不會牽連在你頭上。松開!”
“你當所有人都同你一樣嗎?”柳青青攥緊了手中的納戒,因為太過用力,鋒銳的棱角割破了她掌心的肌膚,從指縫中汩汩流出,落在地面上觸目驚心。
“很好。非得擋我的道對麽。”羅芳裘終於失了最後一分耐心:“你是想找死嗎?!”
她掌心之中的靈力聚攏,將手覆蓋在了柳青青的頭頂。這一擊下來避無可避,對於柳青青來說宛如泰山壓頂,粉身碎骨是必然的結果。
柳青青梗著脖子,咬緊牙關。
平時瞧著逆徒還挺機靈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在她乾娘面前,就仿佛腦子不大靈光。
越長歌輕歎一口氣:“青青,你把納戒給她。”
柳青青閉上眼:“你動手就是了,羅芳裘。當年救我的命,我今日還給你也無可厚非。”
越長歌對羅芳裘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你將她關在此處,納戒不一樣也丟不了麽。”
羅芳裘眉梢微蹙,掌心的靈力光芒亮了一亮,自縫隙中逸散開來。仿佛隨時就要碎掉她的天靈蓋。
柳青青在此等威壓下,忍不住身軀的顫抖。她的手上依舊流著血,有些無力地放松了一些,盡量體面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她等了許久。
但羅芳裘沒有動手。
威壓自頭頂上撤開,柳青青才疑惑地睜開眼,迎面一掌便扇在她臉上,將人打得伏倒半邊去。
“滾。”
趁著她腦子嗡嗡響,羅芳裘強硬地掰開她的手,將納戒取回重新帶在手上。目光嫌棄地瞥了柳青青一眼,又將她提著衣領子拎了起來,拽向門邊,沒什麽好心情地扔了出去。
她陰著一張臉坐回原處,本想倒點茶水喝,結果一摸杯子才發現那玩意還揣在越長歌手裡,心情愈發地不爽。
越長歌掩唇而笑:“看來還是舍不得啊?本座原以為你無半點人性呢。”
羅芳裘不再理會越長歌,只聽著外面的聲響寂靜了很久,又窸窸窣窣爬起,一瘸一拐地向著外面走去,直到再聽不見什麽。
柳青青捂著破皮的嘴角,去了祭仙教一趟。因為她在這兒混得眼熟,路上的教眾無人攔她,反而在朝她打招呼。
柳青青扯住一個祭仙教手下,問:“教主呢?我要見她。”
該教眾道:“教主她老人家近來閉關了。小小姐有什麽事不成?”
“羅芳裘她搶了太初境的長老,還正是大婚之時,你們也不想祭仙教受到牽連對嗎。”柳青青:“不想的話就趕快把教主請出關。”
“此事當真?”
教眾一驚,連忙便領著柳青青去了祭仙教的閉關處。
還未靠近,柳青青便嗅到了一股子香味。那並非是浸人的芬芳,而是炸物的油脂香氣。
教眾仿佛沒嗅到一樣,低眉順眼地在門口拜了幾拜,唱道:“教主——”
裡面一片寂靜,只是咀嚼的聲響一停。
其間傳來幾聲女子的輕咳,下一瞬又道:“本座在閉關,何事?”
教眾如實相告。
下一瞬,那大門飛敞開來。
裡面露出一個身著深青藏藍交錯衣裳的女子,配色好像一隻孔雀。她雙眸明麗,生得面善。如果拋卻手裡正捏著的一串兒炸蜘蛛,恐怕會顯得更加莊重一些。
那便是祭仙教的教主,名為花輕竹。她早年很擅長蠱毒,晚年不知悟出了什麽道理,如今更擅長廚藝。
柳青青面露詫異。
花輕竹笑了幾聲,“小青青,你多久沒來了啊。來來來,正好本座新嘗試了孜然烤蜘蛛的做法,你趕快來嘗一嘗。”
柳青青:“教主,你不是在閉關嗎。”
花輕竹吃著串串兒:“剛才出關了。”
“教主,剛才如她所言,羅芳裘她……”
花輕竹將柳青青熱情地請進來。只見這寬闊的室內,架著一點兒炭爐,上面鋪著架子,一些莫名其妙的蟲子被串成了串兒,整整齊齊地架在火上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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