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下,她們什麽時候定日期?
會很快嗎?
度清亭本以為自己會很抵觸,但經過尤燼那麽一說,她覺得自己的婚禮應該會比這個更美,心裡更多的是期待了。
到山腳她們順著山路走,樹上結滿了紅燈和謎底,度清亭隨便選了一個,說:“這個是阿姨的字吧,寫的真好。”
尤燼點頭。
燈籠是當地旅遊局布置的,燈謎對度清亭有點難,尤燼覺得簡單的過頭,看了三四個兩人都興致缺缺。
那些文化小攤今天允許在山腳擺,只是吃的不準上山,像面具、扇子、燈籠、泥人,無明火的小玩意可以在山間矮林道裡擺。
她們慢慢的逛,在山道上買了泥人,面具也拿了倆,全部是度清亭付款,尤燼問她:“你還有錢嗎?”
度清亭全身上下,現在就她給自己買的衣服算得上家當,支付寶和微信加起來就剩下八百。
“算有吧。”
尤燼問:“之後有錢花嗎?”
度清亭說:“也有的吧。”
沒得花,就不出去鬼混了。
“有點想吃糖了。”尤燼說。
度清亭帶著她去買了個嫦娥奔月的糖人,尤燼是不怎麽吃糖的,小時候吃的就很清淡,不重辣不重甜,度清亭就是什麽都很喜歡吃什麽都想嘗。她手裡零花錢總是很快花得乾乾淨淨,度清亭經常嘴裡吃零食,舔著手指問她:“那你不花錢,錢留著幹嘛。”
尤燼說:“買文具。”
度清亭:“嗯,可是,長大不用念書了,我媽就不念。那你的錢買不了文具,還能幹嘛?”
尤燼:“我媽念,我媽買畫紙買畫筆。”
度清亭:“我也畫畫,你會給我買畫筆嗎?”
尤燼沉默,沒說話。
“好吧。”度清亭扒著蛋糕店的玻璃,說:“你要是花不完,可以給我花一點,我有一點想吃蛋糕,就那種小小一塊的。”
尤燼斜她一眼,“你就知道吃,總不學習,別人說你笨,你不覺得丟臉嗎
。”
“別人是誰,誰是別人?你又不是別人,你不說我笨就行了嘛。”
“那我也覺得你笨。”尤燼說。
度清亭有點難受,臉皺起來,嚴肅地說:“你不能這樣。”
“那你要怎麽樣?”
“我就……”度清亭悶悶的哼,急的要跺腳,“那我,那我努力學一下,學一下就不笨了嘛。”
尤燼說她笨,她還是有點生氣,只是尤燼帶著她進去買了黑森林蛋糕,把買文具的錢給她買吃的,她又覺得不生氣,還是想跟尤燼玩。
“那尤燼,你為什麽這麽聰明?”度清亭提著蛋糕,再一次笑了起來,蹭蹭自己的手,再去牽著她的手。
尤燼不知道怎麽跟她說,度清亭是不願意吃一點苦,說努力學習她肯定會放棄,尤燼偏頭,她瞥見度清亭頭頂的小黃鴨帽子。
“可能我不吃糖吧。”
度清亭看看手上的蛋糕,費勁想了很久,說:“那我,以後寫數學作業,考試的時候不吃吧。”
尤燼抿了抿唇,去等公交車的時候,看她一直盯著蛋糕盒子看,還偷偷聞蛋糕的香味,完全忍不住的模樣,尤燼側身身體幫忙把盒子拆開,她說:“還是很蠢的,出來秋遊你還能迷路。”
“可是我用手表給你打電話了呀,我就知道你會來找到我,我給你打完電話,就一直等你,你還沒有找到我,誰喊我我都不會走的。死也不走。”
度清亭就拿著杓子吃,覺得味道很不錯,度清亭再喂給她一口,尤燼不吃,度清亭說:“不甜,裡面麵包很苦。”
“你吃一口。”
“你吃一口?”
度清亭猛地回過神,她的記憶亂了一下,剛剛那聲音好像是她跟小時候的尤燼說的,當時尤燼穿得是一件白色針織的裙子,她跟學校去秋遊,不知道怎麽她一個人跑出來了,尤燼找到她的時候一直喘氣。
現在。
尤燼身上穿著黑色的西服版型的外套,捏著嫦娥奔月的糖人看向她問她要不要吃,像突然把身體拉長了,兩個人從小孩子變成了大人。
她們站在拱橋上,手壓在欄杆上,目光看向悠悠的湖水,幾隻錦鯉正在往水草裡面鑽。
她有點晃神。
度清亭把糖人接過來,尤燼咬了一小口,吃掉了月亮,度清亭咬掉嫦娥的兔子。她記憶裡那個蛋糕是真的不甜,巧克力底的,很苦。
這個糖過甜,不是尤燼的口味。
度清亭一口一口吃完了。
她捏著糖果想找垃圾桶丟掉,瞥見尤燼的手。她的手伸過去,輕輕壓在尤燼的手上,尤燼沒有動,也沒有偏頭看她,過了幾秒,她的手指微微彎曲,怎麽說呢。
度清亭感覺她好像有些害羞。
好像,突然純情了。
度清亭說:“叔叔好像還是不太喜歡我。”
尤燼偏頭,很溫柔地說:“我媽挺喜歡你的,我爸挺喜歡我媽的,你只要讓我媽喜歡你,就等於我爸也喜歡你。”
度清亭聽著有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對,就好像這次她是故意為之,讓她去攻略她媽。
“真這樣嗎?”度清亭不解。
尤燼說:“我以前教你做題,有一題是錯的嗎。”
那肯定不會,如果和答案對不上,那一定是答案錯了,如果老師也堅持和答案一致,那就是老師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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