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感覺司藍厭惡的不是掌櫃,反倒像是厭惡自己啊?
司藍該不會認為自己很喜歡那種不正經的客棧吧?
街道市集人群漸多,朱珠不安的頻頻向司藍探究,正琢磨解釋。
遠處卻有一隊迎親隊伍敲鑼打鼓的走來,人群紛紛退避,一時落得擁擠。
“師妹別發呆,小心。”司藍牽著朱珠避至一旁,無奈道。
朱珠見司藍眉眼恢復如常,並沒有先前的抵觸,心裡稍稍舒坦些。
司藍,昨夜才說自己是她唯一的家人,應該不會那麽快出爾反爾了吧。
“姐姐,你也怕走丟嗎?”稚嫩童音脆亮響起。
迎親鑼鼓喧天,過於吵鬧,朱珠一時沒找到聲音出處。
直至衣袖被輕扯,朱珠低頭,這才瞧見婦人牽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個頭約莫到自己膝蓋,模樣可愛的很,朱珠稍稍彎身應:“小妹妹,你說什麽啊?”
“姐姐們拉著手也是怕走丟嗎?”小女孩拉住婦人的手,說話帶著奶音,好奇稚亮出聲。
朱珠忍俊不禁的笑彎眉眼,余光打量身側司藍,壓低聲偷笑應:“對啊,姐姐她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所以很害怕呢。”
話語微弱,卻還是落進司藍耳間,白玉面容微微泛熱。
“這樣啊。”小女孩點頭說,明亮目光看向司藍,學著朱珠小聲說,“姐姐,你跟你姐姐有點不像呢,她好漂亮呀。”
“小妹妹,我很醜嗎?”朱珠很是受傷捂住心口,故作哀痛詢問。
這般姿態把小女孩整不會了,目光呆呆的看著朱珠,善良而正直的應:“姐姐也好看的,但是那個姐姐更漂亮呢。”
不得不承認,真相往往比謊言傷害力更大!
朱珠深深歎息應:“好吧,小妹妹你真是太誠實了。”
說罷,朱珠直起身段,沒想卻迎上司藍幽深墨眸,心虛的問:“師姐,幹嘛這麽看著我?”
司藍稍稍拉近兩人距離,認真打量出聲:“師妹,不醜的。”
街道鞭炮聲嘈雜,可司藍清淺話語卻擲地有聲的順著朱珠耳廓,猛地撞進心窩。
朱珠清晰聽到自己心跳如雷,滿面通紅的看向一本正經的司藍,震驚道:“你、你怎麽偷聽啊?”
“師妹此言差矣,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旁聽,才對。”司藍淡定應道,探手牽著朱珠的手,主動避開人群。
朱珠見司藍坦蕩如砥,便也少了幾分別扭,逞強的出聲:“我當然知道我不醜,剛才隻是逗小妹妹玩嘛。”
兩人逆流而行,穿過街道,鑼鼓聲漸而微弱。
待途徑巷市,司藍添置乾糧藥品,朱珠瞥見馬棚,當即爽快買了一匹馬。
清早兩人從小鎮出發,馬蹄聲碎,山林官道殘留雨水泥濘,滿是車輪蹄印。
朱珠不滿的向後靠著司藍出聲:“為什麽不是我坐在後面騎馬?”
先前朱珠心血來潮買馬,除卻偷懶的心思,便是想帶司藍騎馬出出風頭。
誰想司藍卻一把牽過韁繩翻身上馬,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司藍單手牽住韁繩行進,目光迎上朱珠夾雜怨念的明眸,直白應:“讓師妹騎馬,我不放心。”
對於朱珠昭然若揭的心思,司藍何嘗不知。
隻不過司藍向來強勢慣了,自然不可能如朱珠所願。
“師姐不要小瞧,我騎馬可是很厲害!”朱珠憤憤不平的反駁,心想自己上一世行走江湖好幾年,怎麽可能騎不好馬啊。
司藍見朱珠仍舊不樂意,甚至都不加以掩飾,挑眉問:“師妹初次出谷,我從前怎麽不知師妹會騎馬?”
這話一出,朱珠頓時如鵪鶉一般沒了聲。
按理這世自己確實是第一次碰馬,好像確實該裝不會!
可話都說出去,怎麽也得圓回來才是!
“因為我覺得騎馬看著就挺簡單啊,難道師姐不是第一次騎馬?”說完,朱珠松了口氣,暗想總算把燙手山芋扔給司藍了。
現在朱珠無比慶幸自己知道司藍重生,更走運的是司藍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重生!
司藍薄唇抿緊,目光幽深的看向朱珠,強勢出聲:“所以按照輩分,我來騎馬合情合理,師妹還是安靜點吧。”
語畢,司藍揮鞭加快行進。
朱珠冷不防嚇了一跳,司藍以大欺小好不講理啊!
山路間馬蹄聲回蕩,午後日光明媚撒落林間,朱珠有些昏昏欲睡。
司藍低頭瞥了眼歪頭困頓的朱珠,探手微緊摟住她,稍稍減緩行進。
隨即進入一處低谷,兩側綠山茂密,風聲搖晃,枝葉垂落,本是清淨自然之地。
可朱珠卻隱隱聽到刀劍揮舞聲響,眉頭一皺,側身細聲道:“師姐,好像不對勁。”
司藍提住韁繩,目光看向不遠處打鬥人群出聲:“無妨,我們走我們的就是。”
馬蹄聲臨近,打鬥並未停止,鮮血飛濺時,原本閉眼的朱珠,好奇的偏頭看熱鬧。
沒想卻對上一猥瑣目光,朱珠深感惡寒,滿是嫌棄的移開目光。
這種好色之徒,朱珠真是見得太多了。
“站住!”這灰衣男子手持長劍刺死一人,而後蠻橫劫住去路,目光直勾勾打量馬背上兩位可人兒,面露奸笑道,“今日倒是運氣好,竟然能碰上如此美人,看來豔福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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