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姑娘瞧著冰肌玉骨,肌膚勻稱,真是生的貌美極了,老婦還是頭一回見如此美人。”
“姑娘身量又如此高挑,雲城最有名的戲台子花旦,恐怕身段都顯得遜色不少。”
“老婦保證姑娘一定會是雲城最漂亮的新娘子。”
司藍面色冷淡,不做過多反應,朱珠聽的卻覺得極盡肉麻。
又見,這婦人看司藍的目光,亮的燈籠似的,朱珠真是服了!
好不容易送走聒噪的裁縫,朱珠耳旁方才得了些清淨。
不多時,寧府婢女送來許多首飾珠寶,胭脂水粉更是數不勝數。
司藍看都不曾看一眼,反倒是朱珠坐在銅鏡挑花了眼。
“師姐,你說這兩幅耳墜哪個更好看?”朱珠回頭,新鮮詢問。
“應該都可以吧。”司藍走到朱珠身後,目光落在銅鏡之中朱珠青春活力面容,纖纖玉手輕撥弄她耳旁垂落珠石,“不過瞧著過於繁瑣,反倒差了些。”
璞玉,哪裡還需要這些珠石相稱呢?
奈何,朱珠卻不懂其意,隻以為司藍覺得自己樣貌瞧著不甚出色,撇嘴怨念道:“我是沒師姐生的好看,但是師姐倒也不必如此直白打擊人吧?”
司藍回神,眸間顯露不解,目光看向置氣不悅的朱珠面容,薄唇輕揚,稍稍彎身哄道:“我從未覺得師妹不好看,只是認為無需這等璀璨珠石相襯,師妹亦是極好看。”
“哼,我怎麽不知師姐如此會說哄人的話,該不會是……!”這輕柔話語說的蠱人,朱珠自是受用,嘴角忍不住上揚說著,轉頭偏欲查看司藍神情辨別虛實。
未曾想,司藍本就離得近,朱珠轉頭時,自己側臉主動迎上司藍泛涼豔紅的薄唇,清晰感受著司藍溫熱氣息如羽毛般掠過臉頰,頓時尷尬的停住動作,腦袋一片空白!
司藍亦是被朱珠突然動作弄得不甚防備,薄唇輕觸輕盈嬌嫩臉頰時,墨眸微怔,目光落在朱珠泛紅的臉頰,宛若一方天然瑩潤桃玉,目不暇接,心跳卻突然戛然而止般隱隱泛著抽疼,方才後知後覺的回神,臉頰稍稍移開距離。
“怎麽這麽不小心?”司藍抿唇,隱隱還能感覺殘留些許綿軟觸感,故作無事發生般的說著。
朱珠遠不如司藍鎮定,探手捂住火燒般的臉,目光看了眼銅鏡裡的自己,隨即跳起身應:“我哪有!明明是師姐突然離太近了!”
方才銅鏡裡自己的臉蛋,絕對比枝頭柿子還要紅!
更別提,此時銅鏡之中司藍親昵貼近的窈窕身形,更讓朱珠面熱心慌。
說罷,朱珠落荒而逃的離了屋。
司藍全然來不及出聲阻止,便隻得看著朱珠步履如飛的離開視線,目光緩緩落在梳妝台前銅鏡,探手搭在身前,暗自困惑為什麽自己只要跟朱珠親近就會有如此奇怪反應呢?
先前心臟隱隱作痛,可是現下卻又無事發生,司藍抬手,指腹輕觸薄唇,微涼,卻不再有任何反應。
全然不似先前親朱珠臉頰時,那夾雜疼痛般的愉悅感受。
夜幕無聲落下,寧家宅邸寂靜無聲,晚飯時辰,司藍令人意外的沒能等來朱珠,心情略顯低落無措,蔥白指腹輕觸桌面,有些費解。
不知覺間,桌面扣落下數道突兀印記,猶如突兀爛疤,分外顯目。
雖說朱珠自從年歲見長,便不再許自己捏她臉頰,可是從未如這回一般,竟大半日都冷落不理自己。
白日雨水未停,這會夜幕下更顯濕寒,燭火搖曳,司藍讓婢女撤下泛涼飯菜,目光幽深看向窗外漆黑處,暗想今夜並不適宜探查詳情。
司藍熄燈,孤身躺在榻上,卻並無半分睡意,墨眸看向窗戶處,宛若一汪死寂深潭,寄望明媚光亮投落,固執的不肯移開目光。
也許,朱珠會如昨夜一般悄悄來找自己吧。
夜幕朦朧燈火,此時寧府主院內書房桌前,寧老爺翻閱帳目,眼露奸詐出聲:“老李,明晚派人去福來客棧偷糧放火,記得把事做乾淨些,不要落人口實。”
“是,老爺您放心,這次一定辦妥!”寧管家彎腰駝背的滿口應承。
寧老爺合上帳目,探手揉眉道:“對了,那兩個女子的來歷還沒查清嗎?”
寧管家搖頭應:“她們隻說原本是要去雲山比武,別的不曾透露半句,實在不好查。”
“那看來應該不是什麽名門大派,好了,退下吧。”
“是。”
夜雨沙沙敲打窗戶,寧管家離開書房。
寧老爺端起茶水服藥,而後提燈走向書架,自身側取出鑰匙,從書架後的白牆開出一道門。
須臾間,白牆合攏關閉,全然挑不出半點破綻。
而窗外一抹暗影攢動,眨眼間不見,遊走廊道之中,消失於雨夜。
深夜裡的司藍,翻來覆去,卻仍舊未曾等到朱珠,心間更是浮躁不安,隨即起身提劍出門。
從院落牆頭翻身而過,司藍掌心推開窗入內,邁步走近榻旁,神情略顯局促,輕聲喚:“師妹,還在置氣麽?”
暗夜裡無人回應,司藍面露困惑,抬手撩開紗帳,才發現榻上並沒有人!
司藍滿是意外,轉身偏欲出屋尋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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