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微愣,一時猶豫未定。
如果面具殺手真是月華宮的仇家,那不得到處張揚自己的名頭,好以此來狠狠羞辱月華宮。
可此時江湖裡沒有傳出半點面具殺手的消息,名聲和利益他們都得不到,如此費勁折騰,究竟圖什麽呢?
朱珠潔白齒間咬住木筷詢問:“師姐懷疑面具殺手對付月華宮,另有陰謀?”
司藍並未應話,探手取出銀兩放置桌旁,提劍起身道:“現下還不知,只是需要了解更多信息,這樣才能琢磨面具殺手的下一步動作,我們也好對付他們。”
朱珠滿是敬佩的看向遊刃有余的司藍,眼眸恨不得亮出星星,邁步湊近出聲:“師姐,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是老江湖!”
“老江湖?”司藍抬手牽著馬,偏頭迎上朱珠明亮眼眸,臉頰微微泛熱,掌心輕擋住她漂亮眉眼,“師妹走路要看路,不許東張西望,否則小心摔倒。”
朱珠抬手拉住司藍的手,得意笑道:“才不會,師姐肯定不會讓我摔倒的,對吧?”
兩人行走於擁擠人群之間,司藍見朱珠一幅耍賴皮模樣,本不想讓她翹起小尾巴,可又不能真不顧她,隻得牽著她躲避行人車馬,懶得搭理應話。
兩人從主街而過,突遇前方湧進許多流民,司藍頓步,側身帶著朱珠避讓衝撞。
人群聚集一處,朱珠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流民成堆跪在一處大宅門前。
只見宅門裡運出數粥桶,一管家陪同老爺,於門前派家仆施粥。
管家高聲道:“寧老爺心善仁慈,今日起連日賑粥,諸位莫急都有。”
“這寧老爺真是大善人,最近好些流民從外湧進雲城,其它地方都亂成一團。”
“沒辦法,去年國都攻陷,皇帝老兒亦被劫掠做人質,現在國不成國,今夏多地大旱,秋冬顆粒無收,糧價高漲,各地諸侯,官老爺們忙著佔地稱王,卻少有救急。”
“現下才晚秋便如此困難,恐怕冬日裡還不知得餓死多少百姓。”
人群之中言語紛雜,朱珠看向那些求粥的流民,正心有不忍時,耳旁傳來司藍聲音:“師妹,我們走吧。”
“哦。”朱珠隨同穿過宅門前街道,步履卻不大輕松。
司藍困惑朱珠的反常安靜,偏頭看向她詢問:“怎麽了?”
朱珠猶豫應:“師姐,我們身上不是有大幾千兩銀票嘛,要不救濟下這些流民吧?”
“師妹不怕到時自己沒錢花嗎?”
“我們還有好幾張百兩銀票和不少銀錠碎銀,其實也夠用一陣子了。”
司藍見朱珠神情不似玩笑,頷首應:“那好,我們去米鋪。”
朱珠暗自松了口氣,面露輕松道:“剛才還以為師姐不會準許我這樣花錢呢。”
“我只是不喜師妹亂花錢,救人的話,另當別論。”再說司藍知道就算自己拒絕,朱珠也不會真就乖乖答應。
畢竟朱珠向來喜愛自作主張,司藍是見識過的。
兩人來到雲城最大的米鋪,朱珠抬頭看了眼匾額,寧氏米鋪,心間有些意外。
從寧氏米鋪出來的三兩百姓,面露難色,手裡提著小布袋囁嚅道:“這月就已漲了三回米價,今年怕是不好過啊。”
“嗐,本以為寧大老爺家的米鋪價錢不會大變,誰想都是一樣。”
“知足吧,聽說城內好些米鋪都沒糧,現下只有寧家米鋪還能如常賣米。”
朱珠聞聲,隨即邁步進米鋪。
“把你們米鋪掌櫃叫來,我們有大生意做。”朱珠拿出一把銀票在夥計面前晃悠道。
“好嘞,兩位請進裡屋商量。”夥計來不及看清銀票數目,忙笑臉招呼茶水。
很快米鋪掌櫃入內,面上堆砌笑意,只是瞧見兩年輕姑娘衣著樸素時,笑容淡了不少,狐疑看了眼夥計,方才出聲:“兩位姑娘不知要買哪種米多少數目?”
朱珠打開茶盞喝了口茶水,慢悠悠道:“本姑娘要你們米鋪最好最貴的米,數目嘛,有多少要多少。”
“姑娘,咱們店裡最貴的精米可不便宜,若是全都要,至少得三千兩。”掌櫃舉著三根手指傲慢說價。
語落,司藍拿出一張五千兩銀票。
還來不及出聲應話的朱珠,忍不住探手扶額。
司藍,她都不討價還價的嘛!
“兩位貴客真是出手豪邁!”掌櫃當即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起身欲接銀票。
朱珠提劍攔住對方靠近動作,挑眉道:“哎,你們米鋪該先出詳細數目帳單才是,再說我們這可是五千兩銀票,你們還得找零呢。”
“是是,小的一時激動都忘了,這就給您訂單。”掌櫃悻悻收回手,忙看向夥計示意他去取帳本筆墨印章,一旁又探究問,“不知兩位姑娘要把米運到哪裡,小的也好差人打點遣送?”
“你們米鋪對面有一家福來客棧,我們要救濟流民,所以把米搬到對面就行。”
“救濟流民?”
米鋪掌櫃面露錯愕,這拿上好的精米救濟流民,簡直聞所未聞,未免太糟蹋了。
朱珠見米鋪掌櫃似乎不太樂意,挑眉道:“怎麽你們店裡糧食數量不夠?”
“沒有沒有,只是意外世上竟有您這等大善人。”米鋪掌櫃腦袋裡暗自打著精明主意,繞著話,“不過您的五千兩銀票需要找零,這數目太大,小的做不了主,還得請詢我家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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