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藍隱隱察覺後背疼痛,身形微頓,低頭解開纏繞的藤條,目光看向不知反省的朱珠,忍不住動怒訓斥道:“師妹,因為這兩把劍險些喪命,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想來上一世朱珠的死,大抵也跟她愛冒險的性子脫不了乾系!
“我沒死,當然得笑,難道非要哭,師姐才開心?”“朱珠的好心情在見到司藍陰沉臉色時,消散一空,心裡亦有些委屈,碎碎念叨,“再說,我這不是想咱兩一人一把寶劍嘛!”
早知道司藍這麽凶,朱珠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非要抱著兩把死沉的劍不撒手!
兩人一站一坐,山風微涼,樹葉搖晃的沙沙作聲,越發襯托兩人的沉悶低壓。
司藍神情微變,秀美明眸間難得顯露幾分局促,本以為朱珠是好奇探險,所以魯莽行事落入險境。
誰想朱珠卻說她是因為自己,才一直冒著危險不肯棄劍。
一時之間,司藍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哄人,司藍真是一點都不會。
第17章
璀璨奪目的朝霞散入山谷林間,落在潺潺溪水形成細碎光斑,一路順著水流輕快躍動,宛若飛舞光蝶,盡顯勃勃生機。
如此燦爛景象,氣氛卻不甚融洽,朱珠見司藍不再做聲,一幅冷淡模樣,便自顧坐起身。
待雙手吃力的拖起兩把劍,朱珠眺望四周地勢,暗想既然司藍不要寶劍,那就自己留著唄!
可朱珠還沒動作,便聽見水洞裡又傳來轟隆震響,似是內裡坍塌的動靜。
瀑布水流隨之急促噴湧,不少山石衝出,連帶兩人落腳山石都有些搖晃不穩。
“師妹快走,這道瀑布可能要破開更大的口子!”司藍一手護住朱珠,隨即向遠處林間奮力甩出藤條,縱身下躍,足尖離地時,嘩啦聲響,落腳山石被急流裹挾落下瀑布,眨眼間,消失不見。
朱珠雙手緊緊抱住劍,耳旁只聽見風聲呼呼吹過,目光看向猛地增大水流的瀑布,不禁後怕。
那麽大的山石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衝下山澗,若是兩人落了水,大抵是凶多吉少。
而千鈞一發之際,司藍已然顧不上掩飾輕功,勉力帶上朱珠落入安穩處時,方才察覺後背疼得更厲害,雙臂亦有些發顫。
朱珠站穩身形,瞥見司藍發白面色,困惑出聲:“師姐,你怎麽了?”
“沒事。”司藍松開手拾起藤條,動手編制系結,“這樣用藤系緊劍背著比較方便,否則抱不住多久的。”
兩人這會遠不及上一世的武功力量,所以就算是司藍,一個人帶兩把劍也是極其吃力,更何況此時沒有武功的朱珠。
朱珠見司藍這麽說,便配合的背上劍,只見司藍提起另一把劍,忙出聲:“我一個人能背兩把劍,師姐不想要就別拿了。”
先前司藍那麽嫌棄,朱珠也不想麻煩她。
司藍將劍負身後,幽幽看向朱珠,沉悶道:“我可沒說不要,只是不喜師妹冒險罷了。”
語畢,司藍便顧自往前探路行進,隻余朱珠傻傻的還沒反應過來。
真是不可思議,司藍她竟然變卦了!
“哎,等等我啊!”稍稍遲神,司藍便快沒了身影,朱珠連忙邁步追上前。
兩人很快鑽入密林,而身後的山澗瀑布急流卻仍舊不曾停。
許多山石被裹挾不斷衝落至下遊,而黑袍老婦人滿身狼藉趴在斷木,一路漂流而下,不知蹤跡。
午時日頭明亮,熱意上湧,天恨谷某處穴洞,朱珠赤足踩在石塊晾曬衣物,偏頭回看洞內詢問:“師姐,師傅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司藍顧自研磨藥草,臉頰細汗未停,動作並不快。
朱珠裹著司藍的略寬敞的外衣走近念叨:“看來我們只能暫時躲在這處石洞當縮頭烏龜了。”
現在還不知老巫婆生死,朱珠不敢再冒然走動。
司藍探手收拾藥草應:“也許老巫婆找不到我們,她就會離開天恨谷。”
“但願吧。”朱珠說話間,目光落在司藍碾碎的藥草,面露困惑,“我又沒受傷,師姐弄這麽藥草做什麽?”
“這不是給師妹用的。”
“啊?那給誰的?”
司藍抬眸看向粗心大意的朱珠,微歎出聲:“先前被水流衝進石縫狹道時,我後背似乎撞到突起山石,可能受了傷。”
朱珠見司藍這麽一說,便歪著腦袋探頭向她身後張望檢查。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司藍後背衣物已然滲著不少鮮血暗色!
“你、你怎麽不早說啊!”朱珠要是知道司藍受傷,怎麽可能還會讓她背那麽重的劍!
司藍見朱珠當真是一點察覺都沒有,略顯無奈的移開目光,淡然應:“現在說也不為遲,師妹替我敷藥包扎吧。”
“哦,好。”
不多時,司藍側背身,探手低頭解開衣帶,衣物沾染鮮血黏在皮肉,稍稍有些疼,微微蹙眉。
而朱珠怔怔地看著司藍傷處,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猙獰景象。
雪白肌膚之間的紅紫傷處,正冒著大片鮮血,突兀而礙眼,宛若摔出縫隙的無暇美玉,實在讓人歎惜。
“師妹,怎麽了?”司藍忍著疼,久不見朱珠敷藥,偏頭回望出聲。
“沒、沒事,師姐你先別動。”朱珠壓下心間震驚,掌心微微顫抖,探手替司藍小心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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