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沒有確切方向,自然也不好隨便下崖找尋,隻得摸出骨笛,自顧在崖旁吹了會。
這骨笛,當年師傅說是一件很厲害的武器。
可是師傅也不會使用,司藍更不感興趣,所以成為朱珠打發無聊時日的小玩意。
待斷斷續續的笛聲自崖間飄揚,崖間松枝間許多飛鳥呼啦啦逃離。
而竹屋內木榻上的芙駱,更是受不了,探手堵住雙耳,痛苦哀嚎道:“救命,好難聽啊!”
直至夜幕無聲遮掩天恨谷,朱珠吹的無趣,便進屋生火備燈。
才發現芙駱不知何時睡了過去,朱珠一時之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只能上竹屋閣樓。
天恨谷夏日夜間蚊蟲多的很,平日裡都是司藍提前點燃驅蚊藥草。
這會不見司藍人影,朱珠只能自己堵著鼻子熏染。
待放下紗帳,朱珠一個人躺在竹榻,總覺得有些過於寬敞,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朱珠睡意朦朧,竹屋閣樓木階忽地傳來細微聲響,由遠及近,腳步聲十分熟悉。
朱珠知道是司藍,所以沒有睜開眼,細聲嘟囔詢問:“師姐,你方才去哪了?”
司藍側身坐在一旁,並未點燈,借著微弱星光看向困倦的朱珠,柔聲應:“我去摘藥花,師妹要試試麽?”
朱珠往裡騰地方,打著哈欠,沒有聽清,詢問:“什麽?”
話語並沒有得到回應,反倒是朱珠臉頰漸而落下溫涼濕潤觸感,讓人覺得涼快極了。
朱珠迷糊的睜開眼,便看見司藍沉靜如海的墨眸,而自己正清晰倒映其中,佔據所有,好似自己跌落入深海,飄飄然,不知所以。
司藍見朱珠困頓呆萌模樣,便與她解釋:“這是治痘的藥花,或許能治師妹臉上的紅痘。”
可惜此時的朱珠什麽都聽不見,隻覺得眼前的司藍讓人目眩神迷,連帶先前想要問詢重生的事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這一定是個美夢,否則司藍她絕不會這麽溫柔!
第24章
窗外落進的銀白月光些微給予昏暗閣樓些許光亮, 司藍周身亦沾染朦朧柔光,清麗悠揚, 大抵天上明月也不及此景。
更何況此刻司藍清冷淡薄的秀美眉眼,微微泛柔,正毫不吝嗇的傾注於自己。
朱珠此刻才明白司藍最美的並不是她的臉,而是她那冷冽疏離之下,偶爾流露的些許溫柔,便足以令人神魂恍惚。
難怪江湖上話本戲樓裡常傳, 美人都像天上月,望而不得,最是勾人心魄, 終身念念不忘。
“師妹,看什麽?”司藍抹藥的指腹停頓, 視線迎上朱珠不曾眨的澄澈明眸,有些困惑。
也許是皎潔月光緩和司藍白日裡的冷淡鋒利, 讓她此時瞧著就像鄰家姐姐,朱珠大著膽子出聲:“師姐,你要是一直這麽溫柔就好了。”
司藍困惑不語, 幽深目光落在眼前不似玩笑的少女青澀面容, 指腹順著她的臉頰描繪, 而後輕捏住綿軟耳垂把玩,難得耐心,詢問:“師妹,覺得溫柔是什麽?”
對於劍譜心法, 司藍如今完全可以無師自通。
但是朱珠所說的溫柔, 司藍卻是滿頭霧水,不知何意。
“溫柔就是、就是會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存在。”朱珠直白而粗糙的說著自己理解。
“這樣啊。”司藍指腹輕揉捏她肉乎乎的耳垂, 墨眸看向躺在竹榻像是說夢話的朱珠,唇角微揚,清靈嗓音透著愉悅,“所以師妹現在感覺很舒服?”
司藍一直覺得朱珠很像調皮的小貓,若是她高興,才會願意給自己摸摸,若是她不高興,便會露出爪子撓人。
話語間,月亮又被雲層無聲遮掩,竹屋內稍顯昏暗,朱珠亦困意深沉,眼皮打架的應:“嗯,現在很舒服。”
“那師妹就睡吧。”司藍見朱珠困的不行,便沒再逗她。
說罷,司藍探手放下紗帳,側身躺在一旁,目光落在朱珠熟睡面容,暗想她要是一直這麽乖順,那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學著溫柔待她。
閣樓內裡寂靜無聲處,難得靜謐祥和。
待黎明破曉,曙光乍現,暗夜退散,一縷燦爛朝霞透過窗撒落竹屋閣樓。
朱珠探手搭在額前,皺眉睜眼,身體還沒蘇醒,腦海裡卻模糊想起昨晚的夢!
偏頭見司藍坐在窗旁梳發,朱珠赤足下竹榻跑近身前,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她出聲:“昨晚師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司藍偏頭迎上朱珠目光,視線落在她的赤足,不免蹙眉應:“約莫過子時不久,師妹有事?”
這麽大的人,怎麽還是如此莽撞。
“有事!”
“什麽?”
朱珠看著眼前的司藍,又有些遲疑,暗想好像不太一樣啊。
昨晚說不定只是一個奇怪的夢!
“沒、沒事了!”朱珠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犯傻,才會做那樣奇怪的夢。
就算司藍重生,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怎麽可能會耐著性子跟自己夜談,而且還溫柔的哄自己睡覺!
要知道朱珠小時候經常哭的稀裡嘩啦,可司藍都是一臉冷漠的走開,任由朱珠哭鬧紅眼,從來沒有哄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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