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這個樣子還挺好看,還支持遠程遙控, 趙牧青怎麽就送一個啊?”
李蘊隻想找個地縫躲起來了,她自幼生活在鄉村, 小時候接觸的人都十分保守,雖然成長到現在也見了一些世面不至於性羞恥,但光天化日下談論這方面,對她來說還是太超過。
特別說在現在和余嫿的關系還這麽奇怪的氛圍下,李蘊偷偷瞄了眼余嫿,又趕緊移開眼神。
余嫿捕捉到李蘊望過來的眼神,促狹地逗弄她,“你別打東西的主意了,看完了記得還給李蘊噢,我送給她了。”
李蘊:暈!暈!暈!
阿杏聽後嘖嘖幾聲,剛好也看得差不多了,把盒子恢復原樣遞給李蘊,揶揄道:“哎,我也就離開了小半個月,以前嫿姐有什麽好東西都給我,現在我不是你最愛的助理了是吧。”
李蘊不好意思接,“你喜歡就拿著吧,我也用不上。”
“怎麽用不上了?”余嫿意有所指,幽幽道:“今晚就可以用啊,你現在不是很方便嗎,又沒人打擾你。”
李蘊聽懂余嫿是在怪她不肯睡一起,一時無措。
阿杏卻聽成了別的什麽意思,心裡更是驚歎兩人的進度,把東西強硬地塞給李蘊手裡,“現在我也成你們的情趣的一環了嗎,我真受夠了,等會我就跟綺夢姐告狀,說你們欺負我,要她給我加工資!”
李蘊這下真驚著了,這要告訴尹綺夢了還得了,她怕尹綺夢會炒她魷魚,連聲求饒,“你別跟她說,真的,求你了。”
阿杏哼了聲,不理她們了。倒是余嫿聽到李蘊這麽害怕告訴尹綺夢,輕輕看了李蘊幾眼,若有所想。
禮盒最後還是回到了李蘊手裡,她把東西放到後座,卻依舊覺得全身上下都燥熱得不行,想脫件外套……但此時此刻脫外套不就更顯得那個啥了嗎。
李蘊隻好控制著體溫和心跳,車裡空間也太狹小了,她都怕余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剛才到信息量也太大,全擠在一團讓她不能夠思考。
車一路駛向酒店,約莫有半小時的車程,快要下車時,羞臊才慢慢從李蘊臉上退潮,她卻漸漸想到起些別的東西,不禁怔神。
李蘊想起第一次接觸到和性有關的東西是在初中,從天而降的支教老師甘溪在和她們見面不久後開了場只有女學生能聽的班會,向她們科普月經有關的知識。
那會李蘊剛來月經不久,她姥姥早已經絕經,且那個年代的貧農從沒有接觸過衛生巾,知都不知道還有這個東西,於是隻給李蘊準備了月經帶,也沒有多解釋什麽。
李蘊害怕了好久,覺得很羞恥,姥姥在李蘊晚上偷摸著哭時找到她,擦掉她的眼淚,說沒事的,這是在告訴你是大姑娘了,又歎了口氣,說這在她們那個年代就意味著可以嫁人了。
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但李蘊依舊記得那時心裡的顫動,甘老師站在講台,親切地告訴她們來月經的原因和注意事項,並且拆了一包衛生巾詳細教她們用法,給每一位女學生發放了幾包衛生巾,說以後也可以定期找她來領。
再接觸到相關的知識,除了被生物老師一筆帶過的人的生殖和胚胎發育之外,就是從余嫿捐贈的圖書上。
余嫿捐贈了兩千本圖書給李蘊所在的安溪一中,涵蓋了文學、天文地理、教輔資料、以及性教育相關。
有一本性教育的書被班裡的人私下傳閱,成了一本不可言說卻被翻得皺巴巴的書,李蘊自己也翻過,記得裡面詳細介紹了青春期身體發育的困惑,講了什麽是□□和性幻想……怎麽避孕怎麽預防性病,怎麽拒絕性暴力等等。
想起這些,李蘊心裡就容易被說不清的酸楚和感動和包裹,再看向余嫿時,覺得好難受。
到了酒店,她們下車,阿杏交代了李蘊明天要注意的事後打著哈欠回房休息了。
雖然有這麽出烏龍讓兩人又說上話了,但畢竟真正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有阿杏在車上調侃時還佯裝無事,等只有她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了,李蘊能感受到,那種尷尬又來了。
余嫿在棚裡錄製了一天很是疲憊,明天又要飛去劇組,現在隻想洗澡睡覺,到酒店後沒歇腳,拿了套睡衣直徑走到浴室,關了門。
落到李蘊眼裡,這就成了余嫿更加生氣不想理她的證明,這下好了,連水都不用她放了。
李蘊坐在浴室外,經了幾遭波動大的情緒後,有些茫然。
李蘊發了會呆,在聽到浴室的隱隱傳來的水聲時突然打了個激靈,她清楚地意識到——她不想這樣了,不想余嫿繼續不理她。
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壓抑的情緒全部湧上來,李蘊終於願意承認,她就是渴望被余嫿使喚,渴望和余嫿有親昵的對話,渴望余嫿柔軟的觸碰,就算是余嫿故意逗弄她,她也是歡喜的。
李蘊眼中開始泛起霧氣,她不能接受被余嫿討厭,那可是余嫿啊,是她經常在心裡寫信的對象。
自那封感謝信後,余嫿回復了她,自此之後,以甘溪老師作為媒介,她和余嫿開始了通信。
李蘊又想起以前的事,她常在感到迷茫時給余嫿寫信,她知道余嫿工作忙,不可能真的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跟余嫿說,也不可能經常去麻煩甘老師寄信,於是比起真正在紙面上給余嫿寫信,她更習慣在心裡給余嫿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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