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印象裡你是不是很久沒來月經了?”阿杏從包裡摸出一盒布洛芬,“現在痛經嗎?”
“我早上吃了。”
等工作人員搭建場景時,阿杏看了眼離她們有一段距離的李蘊,偷偷和余嫿說,“嫿姐,李蘊是不是還在吃醋……”
余嫿頭疼,李蘊要還是吃醋倒是簡單了。
“嫿姐,要不你去哄一哄嘛,她……那天我去找她,她哭了。”
余嫿一啞,說好。
過了會,阿杏被叫去幫忙試燈光。
余嫿雙手撐著欄杆,輕輕捂著小腹,疼得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直到視線裡出現一雙熟悉的鞋子,李蘊走近她問,“你怎麽了。”
余嫿低著頭,沒去看李蘊臉上的表情,聲音是難以掩飾的虛弱,“來月經了。”
李蘊聽後頓了下,“你坐會吧。”
為了配合拍攝,余嫿今天穿著很短的裙子,露出大半大腿,這會時不時會有路人停下看她們或者拍照。
余嫿左右看了眼附近,並沒有椅子,輕輕搖了搖頭。
李蘊沒什麽猶豫地脫了外套,墊在一旁無人路過的台階上。
余嫿抬起眼,“……你不冷嗎?”
今天雖然出了太陽,但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還是陰寒。
李蘊沒說話,又脫了裡面一件衛衣,遞給余嫿,“拿這個蓋著腿。”
這下李蘊只剩一件打底衣了。
余嫿慢半拍接過來那件衣服,忽地自慚形穢。
被李蘊愛是很幸福的,李蘊生氣或是傷心也不會亂發脾氣,李蘊依舊能夠情緒穩定,會溫柔會體貼,不會像她一樣。
余嫿想,被她愛好慘啊。
余嫿坐在那,漸漸把腦袋埋在了李蘊的衣服裡,再抬頭時,李蘊不見了。
她慌亂地找,最後看李蘊從遠處一家便利店出來,手裡提著一根還冒著熱氣的玉米。
李蘊把玉米給余嫿,“買不到暖寶寶,先湊合下吧。”
熱玉米被余嫿隔著衣服放在小腹,微微緩解了那點疼,這會她們身邊什麽人都沒有,倒是個坦白的好時刻,但余嫿已經沒有任何底氣了。
余嫿甚至想了想,她現在是裝作不知道好,還是立刻賣慘求同情好,在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忽然紅了眼眶,脫口而出一句,“我已經知道了。”
李蘊怔愣了下,沒多驚訝,余嫿遲早會知道的。
真藏不住事啊,余嫿罵自己,接下來又控制不住問,“你恨我嗎?”
李蘊俯視余嫿,看余嫿被凍的有些發紫的脖頸,漂亮的臉卻是慘白的,眼睫上嵌著淚珠,竟然有幾分可憐。
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一會,燈光調試好,余嫿強撐著把這場外景拍完。
拍完後,柳如見余嫿身體實在不適,和工作人員商量叫停了剩下的拍攝,改為明天。
余嫿回到酒店休息,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總覺得身上發冷。
昏沉之際,她感覺有人進了房間,撐起身體,下意識喊了一聲,“李蘊?”
看到的是風塵仆仆的尹綺夢,余嫿掩住那點失望,又躺回去了。
尹綺夢走到床頭,幫余嫿蓋緊了下被子,“現在很疼?”
余嫿聲音哽咽,“我該怎麽辦……”
尹綺夢當然聽到了余嫿剛才喊到什麽,她輕輕理了下余嫿的碎發,哄她說,“沒事的,難受就睡一覺吧,都會好的。”
下午,李蘊在活動點和尹綺夢迎面撞上。
李蘊身體一僵,下意識想繞開尹綺夢走。
“小蘊。”尹綺夢伸手攔住李蘊,“你要去哪。”
李蘊一時語塞,羞恥感,屈辱,不解……她還是很難把寫信的對象和尹綺夢聯系起來,尹綺夢根本不在意那些信啊也不在意她啊,她的朝思暮想在尹綺夢看來也許只是某年某月隨手喂了一隻流浪狗。
只有她還停在原地牢牢記著這些事。
李蘊深呼吸,“你當時面試把我刷下來,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嗎?”
唯一得知真相的人就這樣旁觀她面試,來給余嫿當助理,和余嫿發展成這樣,尹綺夢就這樣看著,會不會像看一個小醜一樣。
“是。”
“我可以知道真相嗎?”李蘊啞聲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尹綺夢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甘溪是我前女友,當年她去你們村支教,余嫿那時事業剛起步,演了一個講留守兒童的電影,也就是《向明月》,甘溪跟我提了嘴想資助你們,我又跟余嫿說了,我們三個一合計辦了這事。”
李蘊從她的視角,說了同被資助的宋扶搖曾目睹交接的人把所有人的信和她送的野生獼猴桃都扔掉了。
“我們確實沒有收到任何特產,只有一封信,上面沾滿了很多泥,寫了你的名字。”
尹綺夢目光變得悠遠,“其他的特產也許是交接的人私吞了,那封信可能是他覺得多少能夠交差,可能是他有了幾分良心撿回來了一封,誰知道呢。”
李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你不要太傷心,余嫿是真的給你寫過信的,第一封信就是她給你回的。”
李蘊的眼睛亮了一下,直直地看著尹綺夢,似乎在判斷。
尹綺夢沒有躲閃這種眼神,她撒了個謊,“只是後來余嫿工作太忙才沒有回復,而我和余嫿字跡一樣,跟甘溪接觸也更多,當時沒想到若乾年後會有這麽一出,於是替她回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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