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嫿剛說完,想了下還是覺得不太對,“等我有時間找個設計師來。”
菜都上齊了後,趙姨喊她們吃飯,她做了一桌好菜,飯桌上絮絮叨叨跟余嫿講些家裡發生的事,無非是花啊貓啊什麽的。
飯桌上,李蘊總覺得肚子不舒服,事實上,從早晨就隱隱發疼,這熟悉的痛感和下身的黏膩,她猜八成是月經來了。
去廁所一看,果然,李蘊慶幸發現得及時,沒有弄髒外褲,不像那次一樣狼狽。
她去自己行李箱裡拿衛生巾,驀地,某個瞬間,李蘊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余嫿的行李都是她在管,衛生巾衛生棉每次都帶上了,可余嫿根本沒有用。
李蘊心裡冒了冷汗,給余嫿當助理以來,她好像就沒見余嫿用過衛生巾。
……
她有點恨自己的失職,這種事情,別人沒發現就算了,她怎麽這麽晚才意識到。
余嫿見李蘊在衛生間待了一會,拿了衛生巾和內褲又進去,明白了。
她給李蘊泡了杯桂薑紅棗茶,遞給李蘊,“肚子疼?”
那杯紅棗茶握在手裡,很燙,李蘊定定看向余嫿,沒有一點鋪墊,也沒讓自己猶豫,直白問,“你是不是很久沒來月經了?”
余嫿聽後頓了下,目光有些躲閃,“好像是,你不說我都忘了。”
李蘊試圖判斷余嫿的表情,很難說余嫿到底是不是現在才發現,還說一直知道但放縱自己的身體這樣。
“去醫院看看吧。”這次她的語氣比第一次勸余嫿時堅定了許多。
“……沒必要。”
“為什麽。”
余嫿用那種玩笑的語氣說,“萬一到時候狗仔拍到我去看婦科,瞎報道我有婦科病或者懷孕了怎麽辦啊。”
她插科打諢,“而且不來也挺省事的啊,我身體也沒有什麽問題。”
“你把這當省事嗎?”李蘊被余嫿的態度氣到,語氣有些生硬,“正好今天沒事,現在掛下午的號應該還來得及。”
余嫿頭一次看李蘊敢這麽強硬的跟她說話,還反駁她,她有點……嗯,李蘊很凶地關心她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
趙姨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不讓人省心,你別害怕啊,該看還是得看。我可跟你說,閉經的人老得快,我現在五十還沒絕經呢,你這算怎麽回事。”
余嫿被她們勸著,最後還是帶上口罩帽子去了附近一家高端私立醫院,醫院裡沒什麽人,隱私性也很好。
幾乎沒有排隊,余嫿抽血查了b超和激素六項,帶著檢驗報告去見了醫生。
李蘊仔細看了檢驗報告單,臉更沉了。
激素裡好幾項都偏離正常值,醫生看了眼余嫿瘦削的體型,問是不是有過節食行為,最近壓力大不大。
余嫿看了眼李蘊,模糊地說,“最近沒有,之前有一點點。”
剛接綜藝準備復出那個月,確實每天焦慮到掉發,一整天可以什麽都不乾但就是睡不著覺,想到馬上要面對鏡頭也不敢吃碳水脂肪一類的東西。
醫生仔細問了些細節,開了幾盒藥,說恢復月經必須好好吃飯,少憂慮,兩個月內還沒有來月經再複查。
出了醫院,余嫿松了口氣。
“我再也不想來了。”
李蘊的臉還有點冷,為她的晚察覺,也為余嫿對自己身體的不負責任,“那就好好吃飯,好好吃藥。”
余嫿其實不太想吃,有點擔心會胖,但看李蘊的臉色,沒有說話。
吃過晚飯後,李蘊監督余嫿吃了藥。
睡前,趙姨特意給李蘊換了新的被單被套,說都是昨天給她洗的。
只是,晚上,李蘊還是被余嫿拐到了她房間裡睡,辜負了趙姨的心意。
一晚上,李蘊的情緒不太好。她小時候認為強大到無所不能的人,給她們寄書籍寄衛生巾的余嫿……自己連健康都沒有,而她自詡深情,說是來保護余嫿的,卻這麽久才發現。
余嫿有點不知所措,這樣的李蘊她沒見過,於是乾脆關了燈。
她靠近李蘊,“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李蘊閉上眼睛,叫了一聲,“余嫿。”
余嫿指甲掐著手心,李蘊第一次這麽叫她全名,語氣還這麽鄭重,她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問,“你說。”
“你要愛惜身體。”
“我……”余嫿聽後歎了口氣,“好啦,沒這麽嚴重,而且現在不是開了藥嗎?”
李蘊覺得余嫿在這方面簡直沒有信譽可言,“我會監督你吃藥吃飯的。”
“好。”
李蘊又說,“但你要配合我。”
被人關心就是這樣嗎,余嫿思緒漫遊,李蘊現在的身份早就越過助理層面了,李蘊喜歡她,不僅是喜歡她的外在,還關心她的身體,李蘊會因為擔心她的健康而難過。
她媽媽都不會這樣。
余嫿閉著眼,想起小時候當童裝模特的日子,每天都是拍不完的衣服,攝影棚,燈光刺得她眼睛疼,她好餓,媽媽要她再堅持一下。
余嫿不想觸及這個領域,她不想承認她的身體在很早就壞掉了,這樣她就必須承認一些更刺眼的,她稍微想想就覺得好痛苦的東西
余嫿暫時拋開這些,說,“好。”
*
因為通告在下午,次日,余嫿睡到日上三竿,她睡舒服了才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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