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顏累得太狠,沒等洗完澡就睡了過去,所以她不知道安檸是怎麽把自己收拾乾淨,又是怎麽跟叔叔阿姨解釋她那撕得破爛的衣服的。
再睜眼時,只看見主臥雪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睡得酸痛的眼睛,她摸出手機,早上十點半。
饑餓感先於其他感覺蘇醒,她跟安檸昨晚都沒吃飯,又進行了那麽長時間的體力活動,餓也正常。
木顏揉了揉肚子,毫不客氣地一肘子杵在身後呼吸均勻的安檸身上,惡聲惡氣的好像欺負灰姑娘的惡毒後媽,“去做飯。”
也不怪她脾氣壞,她現在某些地方隱隱作痛,始作俑者還睡得這麽香,心理不平衡是肯定的。
“嗯?”安檸在睡夢中被人撞醒也不生氣,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睜開眼睛。
入眼就是女人嚴肅的臉,她有點發怵,定睛一看,又被女人露在外面雪白脖頸精致鎖骨上的痕跡晃花了眼。
睡意跟著懼意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腦子的不可明說。
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就見懷裡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驟然凶狠。
“你還看!”
柔軟的枕頭摔在臉上,她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憋著笑朝門口躥去,“不看了不看了!我去做飯!”
欸,現在不看有什麽用,昨天都仔仔細細嘗過了,非常美味。
女孩促狹地笑著,去給自己過於要臉的愛人做飯。
第82章 咬了一口?
等確認安檸真去做飯了, 木顏縮在床上生了會悶氣,才慢騰騰地坐起來。
往下瞄了一眼,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還沒消去的痕跡扎眼得厲害,她趕緊收回目光。
她身上穿著自己的絲綢睡裙, 床頭擺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替換衣服, 應該都是安檸昨晚從樓下拿回來的, 最近因為籌備婚禮的事她沒少在安家住, 自然有備用的衣服。
至於原來的衣服……
她回憶了一下昨晚安檸衣服上那宛如剛打過群架般的撕扯痕跡,冷靜地下了判斷。
肯定是不能要了。
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昨晚自己睡過去之後安檸給她從裡到外穿衣服的畫面, 木顏臉上一陣滾燙, 抱著被子冷靜了好一會, 才嘗試挪動身體。
“嘶!”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某處隨著動作驟然激烈的酸痛感還是讓她打了個哆嗦, 皺起眉頭。
剛才打得還是太輕了。
她沉默地反思了一會自己的心慈手軟。
誠然她對疼痛的耐受力相當高, 但這種身體內部的隱秘痛感遠比所謂的皮外傷更細碎磨人,偏偏她還會隨著痛感想起導致疼痛的原因,簡直是精神和□□上的雙重攻擊。
目光落在床邊的拖鞋上, 木顏第一次感到什麽叫近在咫尺又咫尺天涯。
她要是現在下床, 走起路來不會跟童話裡的小人魚跟巫婆交換完聲音行走在陸地上的感覺一樣吧?
真正的在刀尖上行走。
要不等安檸回來?
木顏一想起女孩清純無辜的臉就牙癢癢, 睡就睡,睡得她幾乎不能獨立行走是什麽禽獸行為。
人活一口氣, 樹活一張皮。
糾結片刻, 木顏還是決定自立自強,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繼續下床。
結果腳還沒挨到拖鞋, 安檸的聲音突兀響起, “木姐姐, 早飯……”
木顏:“!”
“呃,做好了。”安檸看著女人蹭得一下回到床上,五官都有一瞬間的扭曲。
她看了一眼拖鞋,又看向轉頭欣賞窗簾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模樣的木顏,稍微一想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噗!”
然後她很沒眼色的沒憋住笑。
女人羞怒交加的眼神有如實質般射過來,她立刻收斂表情,嘴角抽搐著走到床前嗔怪道:“你想下床叫我就好了,我能聽見的,不用勉強自己。”
“哼,”女人臉頰憋得鼓鼓的,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你還有臉說?”
“是是是,怪我怪我。”安檸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麽是你自己要求的女人肯定會氣得不理她,現在讓木顏趕緊把早餐吃了才是頭等大事,她也不跟女人多掰扯,乾脆地認錯,輕手輕腳地把不願看她的人抱起來。
失重感讓木顏下意識地伸手勾住安檸的頸子,轉頭就對上了女孩垂下的臉。
那張臉單看容貌依舊相當年輕,但眉宇間流露出的溫柔寵溺卻為她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有力的雙臂穩固又不失小心的環抱著她,宛如這世上最安全的港灣。
她確實長大了,長大到能穩穩地抱住自己,不讓自己再逃離。
木顏把頭靠在女孩柔軟的胸口,失序的心跳讓她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
明明剛才還在生氣,這會一看人家的臉就只顧著心動了。
什麽善變的人類。
那張原本被木顏搬出來充當請柬寫字台的小桌上擺著熱騰騰的牛奶和三明治。
“今天時間太晚了,來不及做其他的,中午給你做鮁魚餃子。”女孩把她放在凳子上,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解釋著,好像早餐不做四菜一湯犯法一般,又去臥室把拖鞋拎出來,蹲下身給她穿鞋。
木顏端著牛奶杯,低頭看了一眼女孩毛絨絨的腦袋,一時間有種自己是欺壓下人的地主老財的既視感。
自己這是被迫的,要怪也只能怪安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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