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台上那位這麽乾過的女士已經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突然將獎杯往獎台上一放,看樣子竟然要直接下來。
“能請你等一下嗎?魏婉花。”而拿著話筒的鐵樹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她的行動,微微側頭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就讓已經繃不住笑臉的女人定在了原地,“畢竟我的故事跟你也有關系,現在就退場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念舊情了?”
此話一出台下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直播彈幕更是沸騰。
彈幕一:魏婉花,這是折花的名字嗎?怎說呢,有點,有點……
彈幕二:有點土,但鐵樹怎麽會知道折花的名字。
彈幕三:我聞到了奸情的味道欸?
彈幕四:還奸情呢?折花那個表情就差沒把我心虛寫在臉上了,八成乾過什麽對不起鐵樹的事。
彈幕五:別吵,這裡很關鍵,最喜歡看女人吵架了嘿嘿。
一句話鎮住了想要逃離的折花,木顏轉頭看著台下神色各異的眾人,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在我的童年時期,並不認為自己多麽有繪畫天賦或者這所謂的天賦能給我帶來什麽,這只是我不得不走的一條路,因為我的母親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失敗畫家,她的名字叫木青。”
此言一出,在台下掀起了不小的躁動,許多年紀大一點的畫家都面露了然之色。
原來是木青的女兒,難怪小小年紀就如此了得。
木青是三十年前出名的畫家,她的天分很高,但創作巔峰期非常短,幾乎是剛在畫壇站穩腳步就莫名其妙的銷聲匿跡了,當時還有很多人為此惋惜。
木顏黑眸微垂,語氣和臉色都很平淡,就像在念一個沒什麽曲折的故事,“我的母親因為一場失敗的婚姻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才能,所以就把那些希望寄托在了我這個失敗婚姻產物的身上。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別的選擇,只有畫畫這一條路可以走,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現在的成績到底是因為天分還是只是因為無路可走,我想如果一個人被按在一件事上超過二十年還沒有成就,那他可能不只是沒有天分,而是愚蠢。”
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但台下的人卻沒有一個笑出聲,藝術家大多擅長共情,所以他們都能體會,木顏輕描淡寫的描述背後是多麽悲慘無趣的童年。
“這個技能給我帶來實際好處的時候,我已經高中了,”女人黑色的眼眸緩緩望向遠方,像是看向了遙遠的過去,“我遇到了一件事,很需要錢,但當時我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學生,頂多是在街邊給人畫些自畫像,賺到的錢跟我所需要的還差很多。”
台下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這跟他們所想象的悲慘敘事好像不一樣。
在大部分人心裡,創作者必須保持高處不勝寒加吃露水過活的高貴品格,簡而言之,就是吃糠咽菜也要堅持夢想,不能為五鬥米折腰。
所以在藝術家們講故事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掉那些為錢奔波的階段,著重描述自己雖然清貧但依舊堅持夢想。
可台上這位全國第一,居然說自己第一次感受到畫畫的好處是因為它可以賺錢,這也過於……接地氣了點。
木顏沒有在乎眾人的驚訝和異樣的眼神,依舊不急不徐的往下說,“在我為這個事情煩惱的時候,我的一個同學找到了我,她說可以買我的畫,一張兩千,條件是我不能在畫上署名,也不能跟別人說那是我畫的。”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台下立刻又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在座的都是圈內人,自然也知道那個同學如此要求是為了什麽。
她是要木顏給她當槍手。
一個創作者給人當槍手無疑是種失格的行為,因為這本是那些自己畫不出名堂的人為了糊口才會做的事情。而那些找槍手的人,一經發現更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就算是再名不見經傳的畫家也有資格吐她口水,勤懇創作的人無論如何都比投機取巧者高貴。
如今名滿天下的鐵樹先生,居然給人當過槍手,這已經可以預定今晚的熱搜第一了吧?
有些人看向木顏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高貴的鄙夷,畢竟在座的最不出名的畫家隨便畫一筆都不只這個數。
而她居然為了那點錢折損了創作者的榮耀,實在是太俗氣了。
比起台下的觀眾,彈幕則思路活躍得多。
彈幕一:這是什麽劇情展開啊?我喜歡的畫家給人當過槍手,我塌房了?
彈幕二:怎說呢,我覺得還好吧,說不定是碰到了什麽特別困難的事情呢?
彈幕三:我更好奇是誰買了她的畫,兩千一張對於高中生而言也算巨款了吧。
彈幕四:還能是誰啊?你看台上誰抖的最厲害不就知道了?折花跟鐵樹好像差不多大吧,但她出名比鐵樹早得多,好像就是從高中開始的,當時還上報紙了,什麽天才畫家之類的噱頭。
彈幕五: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鐵樹折花雙推,一夜之間連塌兩房,誰能比我慘?
彈幕六:臥槽折花幹什麽?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木顏所說的爆炸性新聞之中時,旁邊一直呆立著的折花突然有了動作。
女人瘋狂地撲向木顏,想要搶過她手裡的麥克風。
而木顏像是早有預料般的往後退了一步,輕松避開了她的揪扯,台下的劉為抬了抬手,就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躥上去,按住了還要撲向木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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