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喬芸讓利維坦帶著她到了城東一家咖啡館門口。
“送到這裡就好。”喬芸眯著眼笑,“謝謝。”
利維坦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戴上了自己的帽子,插著兜,轉身離開。
等那個人徹底消失在眼簾,喬芸眼裡的快樂慢慢散去,最後,變成一片沉默的灰色。
母親徹夜不歸,父親不知道爛醉在哪個酒館,也許還帶了一屁股債。
……
她哪裡有家。
喬芸轉身,剛想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柔的歌聲。
“我唱著你愛的歌謠。”
“我等你等到路漫漫遙遙。”
“你輕言細語,心不動分毫。”仙珠芙
……
喬芸轉過頭,咖啡館光芒黯淡,她在狹縫中看到了她。
她心念的女人,剛剛告別過的女人,在狹窄的巷陌裡,彈著吉他,看著她,為她唱著歌。
喬芸像是著了魔一般,走了過去。
“你為我動心了嗎?”
女人抬起了眼睛。
不是她熟悉的碧綠色,而是燦爛的金色,像是惡魔的勾引,帶著漫不經心的敷衍味道,她看見了她,勾唇笑起來,一片魔魅,“剛剛好,我也是哦。”
喬芸一下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她!!
在那人把她按住之前,她幾乎是本能的尖叫——
“利維坦——”
耳邊是惡魔的含笑又漠然的低語。
“利維坦?不……我是,阿薩茲勒。”
昏迷之前。
吉他破碎,弦音崩裂的的聲響,彌漫的血腥味下,靠過來的人被狠狠拉開,她被人猛地拽到了懷裡。
利維坦涼如月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冰冷的像是染上血色。
“阿薩茲勒。”
“這個人,是我的。”
~
再次醒來的時候。
溫暖的臥燈,柔軟的被子,她身上的衣服還在身上,寬敞的酒店蒙著厚厚的窗簾。
一個人都沒有。
“利維坦。”
她輕輕念她的名字。
“利維坦……”
聲音慢慢變大。
沒有人,沒有任何回應。
她慢慢抱起自己的膝蓋,灰色的頭髮散亂的披在肩頭,她把頭埋在腿間,慌張的心,竟不知怎樣安放。
——她走了嗎?
她救下她,然後把她扔在這裡就走了?
是她太髒兮兮了,是她不好看嗎?她不喜歡她……是了,她不喜歡她。
她念著她的名字,像在念一個魔咒,念著念著,就想哭了,“利維坦……”
沒有人在。
她可以哭吧。
“我騙你的……”她輕輕的,小聲的,抽噎著說,“我也沒有家,我沒地方可以去,我什麽都不會,我什麽也沒有,我根本,根本沒辦法給你家……”
驀地。
柔軟的被寢下,似乎有什麽東西,觸手冰涼,輕輕的,小心的蹭了一下她的手指。
喬芸一怔。
一瞬間,一種詭異的感覺冒上來,她試探的,動了動手指。
那個小小的東西也悄悄的蹭了蹭她的指尖。
……被子底下,有東西。
……什麽東西會在被子底下??
喬芸狠狠心,猛地掀開了被子!
酒店昏黃溫柔的燈光,柔軟的床上有隻鐵色的小籠子,裡面盤著一隻幽綠的小蛇。
小蛇身上有幾片鱗片掀起來,還有累累的傷痕,它抬著蛇吻看她,眼睛也是綠色的,偶爾會嘶嘶的吐著紅舌,看起來有些可怕。
它的尾巴伸出了籠子,還沒來得及收回去,想來,就是它剛剛在蹭她的手指。
喬芸怔住了。
小蛇慢慢的把尾巴收回來。
喬芸喃喃道:“你是利維坦……”
小蛇渾身驟然繃緊!
“……的寵物嗎?”
利維坦:“……”
“她應該不會照顧東西吧。”喬芸把小籠子提起來,眼裡的淚還有著晶瑩的光,她說,“你傷的好重。”
利維坦把自己的身體盤起來,把頭鑽進了盤著身體中。
她想,她不怕蛇,很好。
她又想,她看上去不難過了,也很好。
一時之間。
利維坦竟然也不覺得,自己把自己裝到籠子裡放到人小姑娘床上這件事很傻很過分了。
……
反正她沒有被嚇到,不是嗎?
是吧。
看著籠子外,眼睛睜大,在筷子上抹著藥膏,抖著手伸進籠子裡試圖給她抹藥的小姑娘。
利維坦想。
……大概是真的沒有被嚇到吧。
嗯。
大概。
利維坦溫順的把自己往藥膏的方向湊了湊。
女孩好像被鼓勵了,用小筷子小心的給她上藥。
利維坦想,這樣子應該也就這兩天吧。
昨天跟阿薩茲勒打了一架,雖然那家夥也很傷心,但傷心不是隨便勾搭女人的理由。
一想到那個混蛋淫/魔把小姑娘摁住了,利維坦就很生氣,小尾巴一勾一拽,猛地把小筷子勾住,喬芸緊張,筷子抓的很緊,一個猝不及防,手指就被拽到了小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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