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這個情況,將軍和將軍夫人都放棄了她,將全部的心力傾注在沈大小姐身上。
可惜,沈大小姐還是死在深宮裡了。
沈素盡可能地進食,實在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將這些拿出去吧,還有那些易碎的花瓶瓷器,都放進庫房裡。”
平時,寢殿內很少擺放名貴的花瓶。
易感期第一天,沈素是故意在陸妍進來之前摔了花瓶,然後裝瘋扮可憐。
陸文舟會做的事,她也能做。
現在人已經離開了,她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就不需要將這些珍貴之物擺在外面了。
“是……”青魚低眉道。
青魚將剩菜送出去後,很快便回來了,重新給她綁好,然後扶著她躺在床上。
沈素蜷縮在床上,咬著提前準備好的布,等到青魚出去,忍不住發出難以抑製的嗚咽聲。
這樣實在是太痛苦了,她一定要早點完成任務,這個世界絕對不能久留。
她甚至產生一種衝動,和那幼帝同歸於盡。
但是這麽做後患無窮,她還是得為陸妍鋪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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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陸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滿腦子都是沈素痛苦的樣子。
她從床上坐起,雙手抱著雙膝,頭靠在膝蓋上,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沈素痛苦,她也覺得痛苦。
沈素過得逍遙快活,她依然不快樂。
好像從沈素入宮的那一天起,她們就進了一個死局,不死不休。
她想起自己綁架沈素回宮後的日子,她頭一次被父皇禁足在宮裡。
那是父皇頭一次對她發怒:“朕給你權力,是為了保護你,而不是讓你借著權勢橫行霸道的!”
“父皇,后宮裡有那麽多人,少她一個也不會怎麽樣的!你為什麽一定要讓她進宮呢?”陸妍跌坐在地上,抬起頭,淚汪汪地看著她的父皇。
皇帝蹲了下來,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進宮不好嗎?你和她的關系不錯,她進宮,你就不用出宮找她玩了。”
“父皇,這不一樣……”陸妍抽泣著說。
皇帝歎了口氣:“妍妍,你要知道,讓沈家二小姐進宮,對於朕、對沈家,都是好事。”
對於皇帝來說,功高震主的鎮國將軍給了他一個軟肋,兩個人都放心了。
時至今日,陸妍什麽都明白了,可她還是無法接受。
從前,她可以仗著自己手上的權勢,將沈素綁起來,困在那。
現在,只要沈素不想見她,她就見不到。
她只要幫著陸文舟對付沈素,等到沈素落敗,她就可以得到她了。
但這事真的有那麽簡單嗎?
窗外風聲沙沙作響,攪得陸妍心煩意亂,她重新躺回被窩裡,捂住耳朵,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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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閉門不出了六日,陸文舟在陸妍的提醒下,不敢輕舉妄動,陸妍也忍著沒去見沈素。
到了第七日傍晚,宮女們端著膳食進入慈寧宮。
陸文舟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便想和陸妍一起去慈寧宮看看。
陸妍支支吾吾不肯去。
陸文舟挽住陸妍的手,說:“阿姐,好歹得做個樣子,不然禦史台那些人會彈劾你的。”
陸妍將自己的手抽出去,搖了搖頭:“陛下,臣還是不去吧。”
“阿姐,你難道忍心把朕一個人丟在慈寧宮嗎?”陸文舟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若是以前,陸妍肯定就跟著陸文舟去了,可她想起沈素那天的話——
撒謊、裝可憐、挑撥離間,他樣樣都會。
陸妍恨沈素,但也知道她的為人,她不會在明面上虧待陸文舟。
那陸文舟為什麽要在她面前裝可憐,搞得好像被欺負了似的?
“阿姐——”陸文舟嘟起嘴,抓起她的手晃了晃。
陸妍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我陪你去。”
正好看看沈素手上的傷好了沒。
“陛下到——”
“長公主到——”
“兒臣給母后請安。”陸文舟十分乖巧地說道,“原本早該來見母后的,只是這幾日公務繁忙。”
“陛下不必多禮,哀家得了風寒,便是陛下來了,恐怕也不能見,陛下年紀小,若是感染了風寒,可就是哀家的罪過了。”沈素虛扶起幼帝,“陛下坐吧,尚食局又上了新的菜品,陛下可要嘗嘗?”
“好呀!”陸文舟一屁股坐下,轉頭看向愣在那的陸妍,“阿姐,你怎麽了?”
“清河長公主也請入座吧。”沈素淡淡一笑。
陸妍盯著沈素的手看了一會,在陸文舟身邊坐下,依然是什麽也沒動,偶爾給陸文舟夾菜。
沈素看著陸妍的動作,心裡一陣泛酸,開口道:“清河,你也用膳吧,讓宮人給陛下布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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